讓我找誰去問這些問題?你就是一個小文人,當什麼武侯啊,還出徵,你很能打麼?就是牽一條狗,在草原上它的戰鬥力也比你強吧?打仗關你屁事,不好好的躲在書院教書,逞什麼英雄啊。”
看著逐漸垮塌的木架子,李泰的怨念就更加的強烈了。
“王爺,架子塌了,今天的實驗做不成了,咱們回去吧,小的擔心您的身體扛不住這裡的寒風,萬一生病了,娘娘會把小的剁了餵狗的。”強壯的護衛生怕李泰又出什麼鬼主意,趁著架子倒了,趕緊勸李泰回去,這裡實在是太冷了。
李泰倒是從善如流,聽到自己護衛頭領的話立刻就鑽進軟轎內,兩個轎伕抬起軟轎一溜煙的就跑下山去了,護衛頭領活動一下全身,用手使勁的搓幾下早就凍木的臉頰,跟著軟轎,小步的跑了起來,王爺自從來到書院,他的工作量加大了好多,以前王爺躲在書齋裡,只要讀起書,一整天都不帶換地方的,自己一天清閒的要命,不但有空喝兩杯,甚至有時間去平安坊會一會自己的相好,那才是人過的日子,哪像現在,過得連狗都不如,前些日子要揹著石頭往山頂上爬,然後再把石頭從山頂上扔下來,好不容易盼到不背石頭的一天,準備好好歇幾天,養一養勞累的身體,誰知道現在又要在寒風裡看風車扯繩子,有時還要掛上木桶。
他不明白王爺到底要幹什麼,說是小孩的遊戲又不大像,最後一次扔石頭他眼看著兩百斤的石頭被一把大傘,晃晃悠悠的帶到山裡去了,山腳下站了好多人,書院裡的大儒,還有好多的學生前來觀禮,石頭被風帶走了,山腳下驚呼聲一片,從王爺洋洋自得的表情中,這件事好像很了不起。
後來王爺讓一個護衛背上大傘從山崖上跳下去,說是想看看人是如何從高空中墜落卻不傷分毫的,那個侍衛跪在地上的把頭都磕破了,才讓王爺改變了主意,用一頭豬來代替人。那頭豬被從山崖扔了下去,剛開始還在慘嚎,結果沒用多長時間,那頭豬就停止了嚎叫,似乎在欣賞空中的美景,從一里地以外找見那頭豬的時候,它拖著大傘正在用鼻子拱草地找蚯蚓吃。豬沒死,人如果掛在大傘上也一定不會摔死,那個被選中的護衛捶胸頓足的後悔,如果他膽子大一點,跳完以後他的官職一定會升一升的,大好的機會白白從眼前溜掉了。
李泰越來越討厭自己無窮無盡的雜事,封地上似乎從來就沒有平安過,總有煩心的事一樁接一樁的侵擾他。
坐在案几後面,拿起一封要求減租的公文,他胡亂批了幾個字就丟到一邊去了,十四歲的他,滿腦子都是那些奇怪的字元,對於普通的事物,有一種從心底升起的厭煩。
王府的屬官,著作郎蕭德言、秘書郎顧胤、記室參軍蔣亞卿、功曹參軍謝偃等人總是一起來給李泰添麻煩,一會要求魏王殿下須作皇室之表率,為封地百姓謀福利。一會要求魏王殿下應該多與陛下溝通,好固恩寵,甚至要求他應當經常去皇宮裡拜見皇后娘娘,最不濟也要多多結交朝廷重臣,好在陛下心中留下精明幹練的評價。
作為皇子,李泰又不是傻子,哪裡會看不出這些人的目的,不就是強烈支援自己和大哥李承乾爭一爭太子的大位麼。以前還有幻想,晚上睡著了也偶爾做一做自己成為皇帝的美夢。
如今這種奢望在他的心裡幾乎留不下痕跡,自己的父皇那一天不是三更眠,五更起,案几上也總有批覆不完的奏摺,今天為蝗災擔憂,明天又為往日的屬下造反傷心。唉,這種提起刀砍人,放下刀謀算的帝王生涯,真的是自己想要的?父皇把給我的封地加了又加,現在已經已經到了極致。每回看到三哥李恪羨慕的神色,為什麼自己就得意不起來呢?
降落傘把豬帶跑了,為什我會欣喜若狂?黃鼠毫釐不差的從自己畫的白圈裡鑽出來時,為什麼自己的心會跳的如此狂野?雷電繚繞下的雲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