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以死氣封纏紅菱的漸蓄劍氣,是因為以二人的功力,還無法完全壓制住紅菱滾動放大的真氣,若是鬼眼和鬼手的功力再深個一兩倍,便能將其紅菱正在放大的真氣完全封死,此時第一個受其害的,反而變成了紅菱自己。
他就這麼地在三人初次攻擊還未接觸時,已分析探索完了三人的真氣特性與運用模式。
鬼眼和鬼手一躲進竹林,差點和他正對面地碰見,好在他的動作實是太快,立即就閃進了竹林的更深處。待得他重新躲好,這才想起其實二人的眼力不是很好,就算是正對面地相見,以此時的夜色與密密的竹林,雙方相隔至少五十步,二人一定也是看他不到的。
這兩個人一進竹林,立即就找了個隱秘的地方,盤坐在地上,收束生氣外放的氣機,所有的真元全部轉成了與死氣非常接近的緩慢振動層次。
紅菱連人帶劍地飛身上了竹林的頂端,放出的探測氣機雖然不少,但偵測的範圍卻是生氣的範圍,並沒有把死氣的範圍也包括進去,能量的強度並不夠強,引起的波瀾並不太大。
這個他很清楚,河底的石頭雖然是小,不過只要流過的速度夠快,一樣可以激起蠻高的水花的。
紅菱的探測氣機顯然還沒有強大到連化成死氣振動的二人氣機都能夠偵測得到的地步。
所以她只能空自急得氣機全放,卻是怎麼也沒發現到二人的任何真氣反應。
他見紅菱急得那個樣子,心中不由得想到,這麼迫切找兩人做什麼?他們又不能幹什麼事?想找奶奶的生魂,還不如躲起來偷偷跟著豈不是比較好?
他的考慮層,當然不是紅菱的考慮層,只是見到她這麼急,他又對這紅菱印象很不錯,還想找個時間和她“辦辦事”,倒是有在想是不是該幫她一個忙,讓她能找到躲起來的兩個人,來討好這個清麗中帶著嫵媚的女郎。
而在此時,他感應到了一個很特殊的氣振層次,從遠方飛速地接近。
當那個佈滿人頭的大肉球還沒出現時,他就已經察覺了這個怪東西,而且感應穿透了這個肉球的所有部份,讓他大吃一驚。
不知道是誰,用一種很特別,振動層次非常接近脫離肉體的生死氣層,把一些極為接近死氣的意識振動生氣團給束住,不讓它們散逸在空氣之中,迴歸自然,而且還以一種非常巧妙的方式,把這些初死的生氣團給強迫地轉化成一種特殊的真氣,供其使用。
生平第一次,他感受到了其中的那些怨魂,意識振動中有那麼多的痛苦、不甘、恐懼、哀傷、怨恨、憤怒、祁求、想要解脫等等的大量複雜情緒。
他幾乎可以很清楚地以他敏銳的心靈,聽見他們祁求解脫的痛苦慾望,深刻體會到那種想逃逃不掉,想躲躲不開的痛苦煎熬……
這一百零八個怨魂的心酸哭訴,就這麼清清楚楚,一字不漏地流過他的心中……
也是生平第一次,他心中浮起了要插手這些糾纏不清事件的意願。
從他清醒以來,大部份的時間,都是一個旁觀者,極少介入他所正在觀察的人物之中,而此時他看著這一百零八個初死未散,即被人以某種巧妙的方法,硬給束住不得解脫的陰魂怨靈,第一次興起了非插手不可的念頭。
這個人實在是太不應該,怎麼該走的不讓他走,硬把他們給拘住?
可是,緊接著,之前與那個怪菌接觸的經驗又從他心中浮現出來。
他本來是想幫幫老樹,把怪菌的侵蝕給逐出樹根之中,可是哪裡想到一和怪菌接觸,才發現將怪菌逐出樹根,對老樹是好的,但卻是在把怪菌推往死路。
一想到那兇惡無比,罵街特別厲害的怪菌,他本來已經伸出去的手又忍不住縮了回來。
現在面前這個,該不會也是一樣的狀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