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退一大步,滿頭大汗,經過坎坷……坎坷的人不是她,沿路,跌跌撞撞,那個倒楣鬼大概多了不少外傷。
沒辦法,她已經盡力了。
又背又拖又拉,總算把人弄到家門口。
揹人不簡單,放下來也不容易的,她想盡辦法左右擺弄,不過,凡事不能盡如人意的~~
“叩!”
很大一聲,那是腦袋瓜子著地弄出來的。
聽見呻吟,她連忙雙手合十。“對不起啦,誰叫你重得像條豬!”反正也不差這一碰對不對?
他哪裡像豬了?那是全身泡了水的重量好不好?
沒力氣跟她計較,也沒能睜眼,任人屠宰是不是就這光景?
不甚明白的意志才有那麼點清明——哪知道水柱迎面而來,雪上加霜的噴得他整個人像掉進冰窖。
“My God!”
這般待遇太不人道了!嘶聲低吼,萎靡的人睜開野生動物般的眼睛,身手如獵豹般的翻身撲過來搶走水管。
水勢奔流。
看著手掌心突然空了的白光無辜的瞪眼。
這是什麼狀況?
經過水管沖洗的髮色露出來,是亮橙橙的金子……呃,金色。
他看起來年紀很輕,大概只有十六、七歲……嗯嗯嗯,搞不好還要更年輕些。
不過——
白光的眼越睜越大。
他也未免太俊俏了吧?溼透的金髮微卷,像好天氣時滿天的雲絮,五官是混血的深邃,金色眉毛斜飛,鼻樑堅挺,膚色晶瑩,碧色的眼瞳閃爍著難以形容的光芒一閃一閃的,可愛又調皮。
他是蒼天親手打造的精品。
“你用水噴我!”
即使像落水狗全身溼透,那顧盼生輝的神采卻不減反增。
“我……幫你清洗嘛。”是有那麼一點理虧。但是,他那拗拗的國語聽起來真是悅耳。
“你可以溫柔一點。”
因為她看起來就是個溫柔的女生,雖然沒有絕美的五官,粉雕玉琢的面板,閃閃發光的眸子黑白分明,卻盪漾出一般女子少有的內在氣質。
潤白的面容有著辰星般的眸子,當然那眸子正氣呼呼的瞪著自己,就算是瞪人也好看得很。
“吹毛求疵,我也一身髒耶。”
的確,她穿著的粉紅小外套、牛仔短裙都報銷了。
“吹毛求疵?什麼意思?”四個字的中國話對習慣拿英文當母語的他來說就像雞跟鴨講話一樣難懂。
“說你龜毛啦。”
“龜毛又是什麼?”還問得起勁咧。
“臺灣厘語。”
“臺灣的梨子會說話?”
白光頭痛的揉臉。
“你到底在我家海芋園裡做什麼?想偷東西嗎?”糟糕!水管在他手上,武器旁落,現在拿掃把來得及嗎?
“並不是好不好,”從衣服上擰了一大把水,他有點抱怨,有點無辜。“是不小心摔下去的。”
很難說服人耶,大臺風天的出門不是腦袋有毛病就是呆子。
“是真的。”昨晚的活動太激烈,有點累,不小心就摔了。“你看我全身都是傷,喏喏喏,這邊、那邊全都是。”
指指點點,他面板白,刮傷的紅痕特別顯著,一件看似價值不菲的襯衫也已經是破爛級數。
那指著傷口時候的委屈,雙眸睜得又大又圓,就算你有多大怒氣也會無形中煙消雲散。
只是摔進田裡不會這麼嚴重吧?!還真是嬌貴。
白光啼笑皆非的嘆氣,就算梁菱光小時候也沒那麼會撒嬌。
當然,她若知道他是一路從高處滾落,撞的都是峭壁岩石就不會這麼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