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桃花想起,先前要不是馮小樂救了六姑娘,只怕這會他們這家說不定都得餓死了呢。於是她也有些猶豫,馮小樂在鋪子上幫忙這麼久,這點察言觀色的本領還是有的,一見他姐猶豫了,接著就說道:“再說了,我也沒指望把他領回咱們家養著。六姑娘給我出了個主意,就把他放在這間院子裡頭,反正這間院子平時也沒人住,更不會有人來。”
馮桃花見他手指著那間被衙門封了的院子,拍了下他的腦袋,怒道:“你小子不要命了,那可是衙門封的院子,你也敢用,活膩歪了吧。”
“姐,你也不看看是誰出的主意,咱們六姑娘既然說了,還怕有人找咱們麻煩?”馮小樂不在意地說。
馮桃花此時也覺得他說的還真有幾分道理,便趕緊說道:“咱們兩人趕緊把他抬進去吧,可別讓人看見了。”
於是兄妹倆偷偷摸摸地將人抬了進去。
而一路快馬趕到蘇州城內的謝清駿,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馮小樂家住在哪裡。今日謝清湛是從鋪子上將馮小樂帶上的,謝清駿只得策馬往鋪子上去。
待從掌櫃的嘴裡問出馮小樂家的地址後,兩人就往他家趕去。只是越走近,林君玄心底卻越是怪異。
待謝清駿在小巷子前徘徊的時候,林君玄指著前面那條巷子說道:“我覺得應該從前面那條巷子進去。”
謝清駿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林君玄呵呵乾笑了兩聲,解釋道:“直覺。”
結果謝清駿真的策馬從前面那個巷子進去,待走到一個兩條小巷交叉的十字口時,就看見一輛馬車安靜地停在一家院子的門口。
這會馮桃花正燒了熱水提過來,馮小樂已經去請大夫了。馮桃花拿了套她死鬼老爹的衣裳,不過看了看床上這個唇白臉白的少年,想著他到底也是嬌養長大的富家少爺,如今讓他穿死人的衣裳。
馮桃花正用白布浸了浸熱水,順手擰乾了毛巾,就要敷在他的頭上。
此時她突然聽見有推門聲,她心頭一驚趕緊跑出去看了下。待她跑到正堂時,就看見兩個人推門進來,為首穿著淺色衣袍的少年,頭髮只簡單束著髮帶,只是那髮帶上的花紋卻極是繁瑣,作為繡孃的馮桃花一眼就看出就這麼一條發呆,只怕她這樣熟練的繡娘都要繡上五六日的時間。
“你們是誰?”馮桃花到底不是普通的農家姑娘,這會大著膽子問道。
“姑娘別害怕,我只是想問問,這是不是馮小樂的家,”謝清駿打量了這間院子,正房的窗戶紙早已經破了,四處都呈現出灰敗之景,壓根不像一家正在生活的人家。
林君玄跟在身後沒有說話。
“不是,”馮桃花脫口就說道。
就在她想著怎麼編的時候,門口就出現了馮小樂的身影,他身後還跟著個揹著藥箱的老醫師。
“大少爺,您怎麼來了?”馮小樂一見謝清駿便驚訝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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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將宋仲麟的傷口仔細地包紮了後,便有開了藥方,吩咐馮小樂定要按時給他煎藥。若是今晚這人發熱了,也一定得再找大夫。
若不是馮小樂給了十兩的診金,這大夫一見宋仲麟的傷勢只怕調頭就要走了。
“老先生請留步,”就在大夫要走時,一直端坐著的謝清駿突然開口。
大夫一進門就看見這少年,他作為大夫這來來往往也是見過不少貴人,只是這少爺身上的貴氣實在是他身平罕見的。可偏偏旁邊那個穿著簡單藍袍的青年,他看了一眼之後,卻是再也不敢看第二眼。
“不知老先生可有辦法,讓他暫時清醒些,”謝清駿客氣問道。
大夫一聽便立時皺眉,說道:“他後背傷勢深可見骨,若是當時立即治療倒也罷了。只是他不僅在水中浸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