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您的話來推測,我本來以為,您就這麼直接到我這兒來住下了。”
“這也可能,但只能是受你們的邀請。坦率地說,即使你們邀請了,我也不會住下,倒不是有什麼原因,只不過是……性格關係。”
“好吧,那麼恰恰我也沒有邀請過您,現在也不提出邀請。還有,公爵,請允許我一下子就都弄清楚:因為就在剛才我們已經講過了,說到親戚關係,我們之間無話可談,不然的話,當然,我會十分引以為榮,那麼,就是說……”
“那麼,就是說,該起身告辭羅?”公爵站了起來,儘管他的處境顯然十分困窘,他卻不知怎麼地還大笑了起來。“原來這樣,將軍,說真的,雖然我對這裡的習俗、對這裡的人們怎樣生活實際上毫無所知,但是我還是料到了我們的見面一定會是這樣的結果,現在果然如此。那也沒關係,也許,就該是這樣的……再說當時也沒有給我回信……好了,告辭了,請原諒打擾了。”
此刻公爵的目光是那麼溫存,而他的微笑是那樣純真,沒有絲毫哪怕是某種隱含的惡感,致使將軍突然站住了,不知怎麼地突然以另一種方式看了一下自己的客人,整個看法的改變就在這一霎那間完成了。
“您知道,公爵,”他幾乎用完全不同的聲音說,“我畢竟還不瞭解您,比說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也許想見見她的本家……,請稍候,如果你願意的話,假若您時間允許的話。”
“噢,我有時間,我的時間完全屬於我的,”公爵立即把他的圓沿軟呢帽放在桌上了。老實說,我本就指望著,也許,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會記得起我曾給她寫過信。剛才我在那裡等待的時候,你們的僕人懷疑過,等到您這兒來是來求救窮的,我注意到這點了,而您這兒,大概對此有嚴格的訓戒,但我確實不是為此來的,確實僅僅是為了結識一下你們。只是現在才想到,我打擾您了,這很使我不安。”
“原來是這樣,”將軍愉快地微笑說,“公爵,如果您真的如給人感覺的那樣,那麼,我大概會很高興與您相識。只不過您要知道,我是個忙人,馬上就又得坐下來批閱、簽署什麼檔案,接著要去見公爵大人,然後去辦公,因此,雖然我也很高興結識人……好人,也就是……但是……其實,我確實才信,您有很好的教養……公爵,您有多少年紀了?”
“26。”
“啃,我還以為要小得多呢。”
“是啊,人家說我的臉相長得很年輕,至於不妨礙您這一點,我會學會的,很快就會懂得的,因為我自己也很不喜歡打擾別人……還有,我覺得,從外表來看,在許多方面我們是相當不同的人,因此,我們大概不可能有許多共同點,但是,您要知道,我自己也不相信,後面這種想法,因為往往只是覺得這樣,似乎沒有共同點,而實際上卻有許多……這是由於人的情性才達成的,因而人們彼此間看一眼便分起等級來,於是便找不到絲毫共通的地方……不過,我大概開始使您感到厭煩了吧?您好像……”
“我有兩個問題:您總有些財產吧?還有,您大概打算從事什麼職業吧?請原諒我如此……”
“哪裡哪裡,我很理解和尊重您的問題。目前我沒有任何財產,暫時也沒有任何職業,但是應該有。現在我的錢是別人的,是施奈德給我的。他是我的教授,在瑞士我就在他那兒治病和學習,他給我的路費剛好夠用,因此,不妨說,我現在總共只剩了幾個戈比。事情嘛,我倒確實有一樁的,我需要忠告和主意,事是……”
“請告訴我,目前您打算靠什麼生活,您有什麼打算嗎?”將軍打斷他說。
“想隨便於點什麼。”
“噢,您真是個哲學家。不過……您知道自己有什麼稟賦和才能嗎?哪怕是能餬口的本事也好。請原諒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