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包到腳,一走進來便把門掩上。我翻身坐起,道:“有什麼話,快說吧。”
這人沒有說話,只是將披風的帽子翻了下來,露出他的臉。一見他的臉,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邵風觀!
我驚愕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邵風觀居然來看我!如果要滅口,絕不會出動到他這等人物。我本已經絕望,準備破罐子破摔,但是一見是他,身體也象被釘住了一般。邵風觀似乎也預料到我的反應,將手指按在嘴唇上,低聲道:“楚將軍。”
他的聲音輕得有如耳語,我滿腹狐疑,卻又生了幾分希望,嘴上卻仍是道:“邵將軍,有何貴幹?”
邵風觀站在我跟前,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象是沒有聽出我話中的譏諷之意:“我的來意你想必也知道。”
“哼哼,”我看著他的臉,心中又有一股怒火升起,“邵將軍看來是親自來滅我的口了?真是屈尊。”
他穿著這件長大的披風,也看不出身上有沒有帶武器。聽說地火水風四將都是馬步全能的勇將,以前勞國基的槍術刀術都相當強,不過再強,也未必能強過我多少,如果拼死一搏的話,我也未必輸與他。我又捏緊了拳頭,只要他略一分神,我就一拳打在他臉上去。就算我被殺了,如果臨死前殺了東平城主將,倒也值得。
邵風觀象是知道我的意思,將披風緊了緊道:“我是來救你的。”
如果他說別的話,我這一拳早打出去了。但是他這話一出口,我的拳頭不由得鬆了下來,疑惑地道:“救我?”
邵風觀臉上露出一絲高深莫測地微笑:“有些話不必多說了,明天二太子要審你,你只要說你一概不知道就是,多餘的話一句也不要說。”
我怒道:“畢煒跟我說會有地道接應,結果是個陷阱,難道這我也不知道麼?”
“你若這般一說,不論是畢將軍還是殿下,都會迫不及待要殺你了。”
我又從鼻子哼了一聲。邵風觀大概是畢煒叫來買通我的吧,如果他真的是想讓我幫他圓謊,那我自然也答應,只是我心頭的怒火仍是壓不住,道:“任吉又怎麼會死的?”
“任將軍捨身取義,死得其所。原本只是他一己之事,楚將軍,你運氣太壞了,自己將這黑鍋攬上了身。”
他這話已十分露骨,是直承他也參與了這件陰謀了。我有些震驚,半晌才道:“邵將軍你與文侯大人反目,只怕也是早已安排好的吧?”
邵風觀笑了笑,沒有回答我,只是道:“楚將軍,今天我也沒有來這兒,說的話你也必須爛在肚子裡,知道麼?”
我看了看門外,外面那個獄卒正探頭探腦地在張望,似乎想聽聽我們在說些什麼,只是邵風觀的聲音極輕,他未必聽得清。我道:“我要是不識趣,恐怕當場會死在這兒吧?”
邵風觀臉上露出一絲慚色,馬上又正色道:“此事牽涉極大,我與畢將軍都覺得讓楚將軍這等人才因為此事犧牲,太不值得了,希望你也能配合。”
他說完,將披風披到頭上,轉身敲了敲鐵門,那獄卒忙不迭地過來拉開門道:“好了麼?”
邵風觀沒有說什麼話,只是點了點頭。出門時,他轉過頭輕輕道:“相信我。”
他走出了門,那獄卒又在鎖著我的牢門,“咣咣”地響了一陣,鎖上後又去開大門的鎖。看著邵風觀的背影消失在陰影中,我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邵風觀是來和我對口供,那麼我只要按他的做,多半還有一線生機。只是打死我也不信畢煒會對我動惻隱之心,難道是邵風觀幫我說了好話?這我倒從來沒有想到,我和他根本沒什麼交往,他也用不著冒這等危險來幫我,如果被二太子知道的話,連他自己的生死都是問題了。
不管怎麼說,我現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