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城中後起的名將,丁享利將軍。”
這丁亨利年紀很輕,生具異相,頭髮是金黃色的,雙眼卻是海水一般的藍色,樣子雖怪,卻仍是極其俊朗,讓我不禁有點自慚形穢。聽得何從景叫到他,這丁亨利站起來道:“小將丁亨利,見過兩位大使。”
丁西銘笑道:“丁將軍,我們可是本家,丁將軍既有此名,想來定於易學頗有心得了。”
丁亨利剛要喝酒,聞言一怔,道:“不知丁大人所說‘易學’是何學?
丁西銘道:“《易》開章有云:乾,元亨利貞。丁將軍既名亨利,令尊大人定然精擅易學了。”
《易》這本書我也聽說過,所說是上古傳下來的一部包羅萬有的奇書,但文字艱深,內容隱密,根本沒幾個人能讀得懂,我也沒讀過,什麼“乾元亨利貞”之類,我更是聞所未聞。只是丁亨利雖然名從《易》中所取,看來對《易》也並不知曉,瞠目不知以對。何從景打了個哈哈道:“丁大人真個飽學。丁將軍祖籍在極西之地,上代方才定居五羊城,丁大人神目如電,也能一語道破以易學得名,真個佩服佩服。”
他一打哈哈,邊上那六主簿也紛紛舉杯,這個道:“丁大人學究天人”,那個道:“丁大人學問高深”,丁西銘被他們的馬屁拍得暈頭轉向,只是微笑。
丁亨利忽道:“家父曾說,亨利之名在我故鄉極多,本是常用之名,今日聽得丁大人所言,小將方知自己名之所出,多謝丁大人指點。”
丁西銘微微一笑,道:“本官只道易學是我獨得之秘,不料萬里以外亦有流傳。丁將軍英武不凡,定是當世奇才。丁將軍令尊既攻易學,說不字我二人祖上還頗有淵源。”
我看了看丁亨利。他雖是男人,膚色卻白得異乎尋常,一杯酒下去,臉上已泛起紅暈。只是他長想英武,雖然臉色泛紅,仍沒有半點陰柔之氣,一雙手的手指也長而有力,把空杯放下去的時穩穩當當。
這丁亨利的兵法不知怎樣,但他的刀法槍術定是一時之選,只是不知和我相比如何。第一輪介紹下來,何從景道:“二位大使遠道而來,何從景無以為敬,唯此水酒一杯,還望二位海涵。”
丁西銘道:“何大人客氣,下官感激莫名。南疆多事,何大人固守邊陲,使萬民安居樂業,真國之干城,來,下官與楚將軍共敬何大人與到位大人一杯。”
何從景守的可不是帝國的邊疆,而是他的祖業吧。我心中暗忖,臉上也堆出一副笑意,道:“城主請。”
何從景笑道:“多謝多謝。”他喝下一杯,拍了拍手道:“上女樂。”說罷笑道:“丁大人,楚將軍,五羊城僻處南疆,粗茶淡飯,女樂也粗糙得很,還請兩位大使莫要見笑。”
聲音剛落,從廳後出來十來個女子,都手持樂器,到席前空地上施了一禮,到隊整齊後,樂聲響了起來,奏的正是一曲《坐春風》。
那些女子個個都是絕色,容貌非凡,一個女子手中領頭唱道:“南國秋來八月間,芭蕉階下綠、荔枝丹。”
她的歌聲柔美動聽,清脆悅耳,丁西銘聽得呆了。我雖然不是很愛好音律,也覺好聽,與當初在太子席上聽到的那個花月春的歌聲相比,亦不遑多讓,而她的相貌比那花月春更是美麗。數句唱罷,另幾個女子也應聲和道:“紅樓隔水卷珠簾。人如玉、翠袖待誰憐。”
這是一段了。唱罷這一段,她們不斷交錯穿插,變了幾個隊形。她們舞得千變萬化,樂聲卻沒半點阻礙,仍是一氣貫下,只是變得幽渺了許多。這時先前那領唱的女子又唱道:“可惜好容顏。明朝風雨後,總凋殘。”
這幾句唱得低徊宛轉,讓人回味不已。女子以色事人,想必也如春花燦爛,卻無幾多時。她唱得優雅,我聽得卻覺心如刀絞。在不知不覺間,我又想起了她。被鎖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