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千石道:“剛才雷鼓前來通報,君侯命你速至中軍,商議軍情。”
我一時還有點莫名其妙,但馬上意識到,我現在已是龍鱗軍的統領了,已足可與路恭行平起平坐,自然也已有權列席軍機會議。我跳上自己的座騎,道:“我馬上去。”
打馬剛要走,回過頭來道:“金將軍,麻煩你跟我帳中的白薇紫蓼說,我早飯不吃了,讓她們吃光吧。”
我打了一鞭。雖然只有單手控馬,但還是遊刃有餘。在馬上,想著金千石最後的那副表情,我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好笑。讓金千石對他那兩個過去的侍妾和顏悅色說什麼早飯的事,也實在有點難為他吧。
趕到武侯軍帳,已有一些親兵隊在帳口恭迎。我進去後,一個通事官叫道:“龍鱗軍統領楚休紅到。”
我還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會議,一個馬弁引著我到我的位置。帳中已坐了十來個各軍的軍官,最前排是中軍的帶兵統領威遠伯莫振武和後軍主將羅經緯。他們邊上便是左軍副主將卜武和右軍代主將欒鵬。本來他們要坐在左軍陸經漁和右軍沈西平身後,但那兩個絕世名將都沒有在座,他們的座位便提了一位。後面,一共有二十多個座位,分別是左、中、右、後四級的中級將領的座位。本來中軍的將領有十來個有資格列席軍機會議的,現在也已戰死了五六個,那五六個座位便空著。我的座位是右軍那一排中,正好和中軍的相鄰,邊上正是路恭行。坐下時,他對我一頜首,也沒有說話。我也行了一禮,坐了下來。武侯的位置還空著,要等我們都到齊了他才出來吧。
又等了一會,應列席的已全部到齊。武侯的軍機會,必須在一柱香裡全部到席,否則將要受責罰。我有禁暗叫僥倖。如果不是苑可祥借我那匹馬,我只怕要誤卯了。
等到齊後,幾個馬弁下了營帳的門簾,那個通事官道:“君侯升帳,列位請起。”我們齊齊站起,向武侯行了一禮,武侯擺了擺手,坐了下來。
都坐定後,武侯道:“列位將軍大概已都知曉了,這番夜襲,我軍徹底失敗,一千零五十名弟兄,逃歸一百零二人,其餘盡數戰死。”
誰也沒有說話。這事傳得極快,除了那些訊息太不靈通的,全軍上下大多已經知曉。武侯端起酒杯,道:“此計本是由前鋒營前鋒十三營百夫長勞國基所獻,我亦首肯。此役失敗,我難辭其咎。”
他將酒杯在案上一頓,道:“眼下三軍已無戰意,列位將軍以為當如何進退?”
武侯要班師了。
我立刻想到了這。路恭行前兩天已提議班師,那回大概碰了一鼻子灰,此時武侯也終於採納了他的建議。的確,按當前形勢,確是班師為上。但南疆甫定,局面仍是不穩。此時退卻,加上蛇人猶在城外,只怕平共和軍之役,要落個前功盡棄。可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早點退去,總好過在這兒全軍覆沒吧。
這時,莫振武站起來道:“稟君侯,職以為,平叛之役已獲全功,蛇人不過疥癬小疾,無足掛齒。當務之急,實是班師回朝,以作休整。”
這也是許多人的想法吧。畢竟,攻破高鷲城後,就象一個拳頭擊出,這一擊用盡了渾身力量,實在沒什麼力量再作第二次雷霆之擊了。莫振武是中軍的帶兵統領,他的話,其實也是武侯的意思,只不過武侯自己不太好開口說退兵,只能借莫振武的嘴說出來。
德洋也站起來道:“稟君侯,莫將軍所言極是。三軍出征,已將近一年。現在正值初春,糧草難以為繼,若無補給,三軍口糧只能支援一個月左右了。卑職也同意莫將軍之言,不如先行班師為上。”
莫振武可以說代表武侯的意思,而德洋則是後勤的意思。這兩個人的話,幾乎可以決定一切了。由內由外,也確是退兵為上,我也這麼想。
等他們坐下,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