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軍官不自覺地立定了,道:“後軍小校吳萬齡,見過將軍。”
我道:“到底出什麼事了?羅經緯將軍呢?”
吳萬齡道:“羅將軍將軍營紮在城外,正安排輜重營出發,哪知突然漫山遍野地來了不知多少個蛇人,我們退回城裡,哪知先前放出城去的城民有不少又跑回城來,與部隊爭道……”
我喝道:“不管如何,先整肅軍紀,不得混亂。城門口這一軍軍階誰最高?”
吳萬齡道:“我們是後軍第五營,兩位萬夫長都在羅將軍身邊,不曾入城。”
我道:“你先下令,命城門口諸軍不得慌亂,讓城民先進,然後依次入城。再有不遵號令者,立斬。”
我話雖如此說,心中卻有點惴惴。後軍原非我能號令之地,若士兵仍是不聽,我也無法真的立斬幾個立威。但那吳萬齡卻鎮定下來,轉過身喝道:“城門口的兵丁聽著,依序入城,若有敢違者,立斬不赦。”
他的嗓門卻也不遜於雷鼓。這一聲喊過,門口一下如同一道得到渲瀉的洪水,立刻平靜下來。吳萬齡喝道:“立定!城民入城後,各部依次進城。”
城門口的兵丁本是群龍無首,此時吳萬齡一聲令下,登時井井有條,倒也不需殺幾個人立威了。
一有秩序,入城時就快得多。門口大約有兩三千潰兵和幾百個城民,那幾百個城民想必從東門出城後想往北去,哪知被蛇人攔回,明知是飲鴆止渴,也只得逃回來。這幾百個城民一進城,已有士兵將他們帶到一邊,一時也不好安排,將他們都關入城頭的一個殘破箭樓上。好在只有幾百人,擠了一個箭樓,有十來人守住出口便也夠了。他們也許也是被關得麻木了,也不多說什麼,一個個向裡走。他們走過我時,我看見那些人群中大多是婦孺老弱,幾乎沒什麼青年。他們大多扛著個包裹,那也只怕是些吃的和穿的,值錢的東西也帶不出城的。有個老頭,甚至還抱著面琵琶。
看到那琵琶,我只覺眼前象是一下暗淡下來。
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她會不會知道一個只見過她沒幾面的小軍官會對她有那樣的感覺?
這時,吳萬齡高聲道:“快,不要磨蹭,依序進來。”我看了看城門口,那些城民已全部進來了,現在是部隊入城。
城民一入城,剩下的部隊依序而入,也不過一轉眼工夫。
這時,前鋒營已到。路恭行道:“楚將軍,羅將軍在何處?”
城門口已空出來了,我道:“羅將軍還在接戰。我們該如何?”
此時我也有點茫然。龍鱗軍和前鋒營加一起不過兩千多人,後軍本身還有兩萬人,抽走兩千抽南門,剩了一萬八千。縱然後軍戰鬥力不強,終究人數比我們多得多。野戰中,就算加上我們這兩千人,也無濟無事。
路恭行道:“你在門口穩住軍心,我去將羅將軍接回來。”
他話音剛落,前鋒諸營已衝出門去。我道:“路將軍,行不行?”他也沒回答我,一馬已出了城門,潑風也似衝過吊橋。幾個以前的同僚也已出城,路過我時向我點頭示意,祈烈在馬上還向我行了一禮,諸人便已衝出去。
金千石道:“楚將軍,怎麼辦?”
我看了看,道:“上城。”
城門口已退入了幾千人,羅經緯在外所統,大約不到一萬五千人。不知那支來犯的蛇人有多少,既要護著輜重營,又要接戰,他也實在不易取勝。
我們剛上城頭,卻見城外塵煙滾滾,一支部隊退了下來。我看了看,這支部隊夾雜著大量兵車,大約是輜重營。我道:“金將軍,你讓幾個人守著吊橋,千萬小心。”
輜重營已退到城下。看過去,極是狼狽。輜重營本不是戰鬥部隊,雖然也有彈壓俘虜之責,畢竟與真個上陣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