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那種乾硬的大餅,吃是不好吃,總可以充飢。這兒去五羊車如果快馬疾趕,也要一天多路程,她們坐車去,只怕得兩三天。白薇道:“已經準備好了。”
她拿了一小包,我接過來看了看,裡面只有三塊大餅。我從身邊的乾糧袋裡取出一塊來放進去,道:“備多點。雖然不好吃,可還得吃。走吧。”
走出門,我跳上馬,向城東走去。白薇趕著馬,卻很是熟練,想必過去騎過不少次馬。一路上馬車轔轔而行,穿過了一片斷垣殘壁。身後的中軍營地裡,仍是喧譁不已。
忽然,坐在後頭的紫蓼“呀”一聲叫了起來,我也吃了一驚,不知她看見了什麼。卻見她面無血色,指著一邊一堆碎瓦中。我帶馬過去,卻見在磚瓦中,一具女屍仰天臥著,身上帶著刀痕。看樣子,也是剛死的。大概是哪個人嫌這女俘不好,帶著又不便,弄到這兒殺了。
我看著這女屍。她眼還睜著,目光裡還帶著恐懼,似是死了仍然在害怕。我嘆了口氣,伸出手,將她的眼合上了。
對於她,也做不了別的什麼事了。
我把馬帶回來,道:“走吧。”
紫蓼已說不出話來,白薇卻依然很平靜地駕著車。這姐妹倆,大概白薇只比紫蓼大一小會吧,性格卻大大的不同。金千石把她們送給我,可能也是不喜歡白薇那麼剛強的性格,要殺了她卻又不太捨得,所以乾脆做個人情送給我吧。
車也不慢,過了一程,便到了東門。東門現在是卜武主持,但陸經漁所統一軍,就比另一軍好多了。儘管也有點亂,沒象中軍那麼開了鍋似的吵,門口也仍有人在站崗。我一到門口,已經擠了一大批被俘的城民,正魚貫出城,每一個正接受檢查,只准帶些少量財物和乾糧。我正聽到一個士兵喝道:“站住!是什麼人?”
我帶住馬,道:“龍鱗軍統領楚休紅,何中大人在不在?”
那士兵道:“是楚將軍?把腰牌拿出來。”
我苦笑了一下。這士兵很是無禮,大約是當初我領人來捉拿陸經漁,讓他們懷恨在心了。我跳下馬,摸出腰牌,道:“請看吧。”
這腰牌還是新的,舊腰牌已經上繳,這塊新的腰牌做得很倉促。那士兵看上看下,倒看不出什麼來。他瞄著車上的白薇紫蓼道:“他們是什麼人?”
我道:“是我的侍妾。送她去舅舅家。”
那士兵道:“待我去請示何大人,你等著。”
他走了進去,另一個士兵面無表情,仍直立不動。裡面,也時而有人在爭吵,大概也是分得不勻吧。就算是陸經漁的部隊,屠城時也一樣殺人取財,最多有紀律些而已。
過了一會,卻聽得有人道:“是楚將軍啊,請進請進。”
我行了一禮,道:“何將軍,我想送我的侍妾去五羊城,請何將軍方便。”
何中看了看車上的白薇紫蓼,道:“她們都是女子?一路方便麼?”
我一怔,不覺看了看她們。她們雖然穿著男子衣服,便還是一眼便看出是女子。現在城中放出了五萬城民,這些人本來也是良民,在城中,自不敢有什麼異動,一旦出城,天知道會做出些什麼來。她們坐著馬車,只怕一出城便會遭人搶。若不是何中提醒,我都沒想到這些。
白薇道:“將軍,請不用為我們擔心,人生有命,生死在天。”
她的臉上還是一副平靜之極的樣子。何中倒吃了一驚,道:“你們不怕麼?”
白薇道:“當然怕,但總還有點希望。”
何中點了點頭,道:“好吧。我叫人送你們先出去。等等。”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走到邊上一個營帳中。我不知他要做些什麼,耐著性子等著。一會兒,他捧著一個小包出來,道:“兩位小姐,你們要是能到五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