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道:“隊長,你不要發瘋,王上、各位騎士大人都沒動,你還不明白嗎?最終之日還沒有到來,我們要是今天踏出這一步,屍山血海,死的人要比今天多成百上千萬!而且,我們這邊連一個第三種姓都沒有,一群第二第一種姓去挑戰一個第四種姓,你想帶著我們整個大隊戰死嗎?”
布倫特想到什麼,看著遍地的遠遼人,握劍的手,無比艱難地、一點點、一點點挪開。
沉默片刻,他面對著的肖平彎折膝蓋,跪在他面前。
嘩啦啦一片。
布倫特背後的騎士紛紛跪倒。
東倫敦港上,一時之間,甚至再無站著的人。
肖平茫然地抬起頭來:“你……您這是幹什麼,您……”
布倫特不做言語,壓下頭顱,只向遍地的遠遼人重重叩首。
一次,又一次
他極用力,聲震全場。
肖平終於明白了什麼,絕望地看著這一幕。
東倫敦港上,遍地響起絕望的哭嚎。
遠空,蘭斯早已落在一個角落,看著這一幕,嘴角噙著冷笑,像是旁觀者一樣。
而在更遠的遠端,喬安娜已說不下去了,而代替她的是,來自於戰場之上的聲音。
最後一艘運輸船上。
有人影踩著崩解的甲板來到船沿,在毀滅的巨響裡嘶聲喊道。
“蘇先生,你走吧!”
那聲音已聲嘶力竭,但眨眼就被各種巨響淹沒。
但他不是一個人。
老人、孩子、女人、戰士……
不同的聲音。
不同的角落。
戰場的每一個邊緣,都在喊著同樣一句話。
蘇先生,你走吧。
廖承東離開了艦長室,他爬上運輸船船樓之頂,指著天空裡那道不可一世的狂傲影子,一字一句道:“你究竟是什麼怪物?為什麼要襲擊我們?
“你有力量殺光殺絕我們,卻連自己是什麼都不願意告訴我們嗎?
“究竟是為什麼,我們遠遼人一定要死?
“我們付出了那麼多的努力,死了那麼多的人才走到今天,才得見一絲希望,你們要我們死我們就一定要死?
“你明明如此強大,卻也要藏頭露尾嗎?
“你難道連我們這些被你任意屠殺如豬狗的人類都不如嗎?!”
廖承東想要借最後的死亡爭取一點點資訊,但那道血色的影子根本就無視了他,彷彿他的掙扎、憤怒與咆哮本身沒有任何意義一樣。
它只默默地看著蘇晨,明明只剩最後一擊便能毀掉最後一艘運輸船,卻仍遲遲沒有下手,彷彿是在等待蘇晨盛怒而出。
但蘇晨,卻正陷入沉默。
喬安娜道:“蘇先生,一定不要上當,你還有機會,一次不行可以兩次,你可以成為甦醒者,只要今天不死,總有一天,你也有可能達到第四種姓!”
烈風順著海水吹來。
終於,蘇晨緩緩地,向後退了一步,他抬起頭來,雙眼血紅血紅,一字一句,冷冽道:
“我會找到你的。
“等著我。
“等我——
“來殺你。”
那道血色的影子只垂直向下落去,瞬間突破音障,如炮彈般砸中最後一艘運輸船。
最後一刻,廖承東回過頭來,回望一眼,笑容裡滿是苦澀。
赤紅的光芒裡,第三艘運輸船,徹底沉沒入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