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在部隊沒時間認識姑娘,現在大概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
凌珠顏也仔細看了看新郎身邊的幾個伴郎,從身材到長相再到氣質,也就數段輕鋒最出挑。要不是他刻意地低調,不顯山不露水,大概早就搶了新郎的風頭了。但就算這樣,凌珠顏也隱約聽見幾個年輕姑娘在那裡議論段輕鋒的長短。
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些姑娘嘴裡說的,倒不是關於段家如此家大業大,如何有權有勢,從頭到尾都圍繞著段輕鋒本人在那裡評價。可以想像得出,即便沒有段家這樣的背景,段輕鋒的個人魅力,也不是容小視的。
難怪剛才她被段輕鋒摟著上車的時候,背地裡就射來了好幾束羨慕嫉妒恨的眼光。女人都有虛榮心,連凌珠顏這樣自認淡定的女人也不例外。她總在想,如果段輕鋒只是空有家世,而本人是灘爛泥的話,她也不會像今天這樣,對對方產生不一樣的好感了吧。
車子還在快速地向前開著,因為前方有掛軍方牌照的車輛開道,長長的車隊在北京城擁堵的大街上,居然一點兒都沒有遇到障礙。一路上簡直是通行無阻。
凌珠顏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想起了剛才注意到的一個細節:“你跟新郎是很熟的朋友嗎?”她轉過頭來問段輕鋒,話裡顯然有話。
“嗯,很熟,怎麼了?”
“新郎的腿,是不是有點問題啊?”凌珠顏用手比劃著解釋道,“我剛剛留意了一下他出門時的樣子,總覺得像是有點問題,走路不太利索,看著,看著好像是……”
“你是不是在想,他是個瘸子吧。”
凌珠顏一下子就不好意思起來了:“沒,我沒這個意思,我本來以為,他是不是鞋不太合腳,走路才不利索的。”
“看起來,他能有現在這模樣,已經算很不錯了。”段輕鋒臉上難得地閃過幾分陰霾,伸手摸了摸凌珠顏的頭髮,“別誤會,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的眼眼還是挺毒的,一下子就看出他的問題了。不過,他訓練到現在,能讓人誤以為他只是鞋不合腳,已經很不容易了。我還記得他剛裝上義肢的時候,連站都站不起來,根本沒辦法靈活走路。一晃幾年過去了,他現在應該也適應了這樣的生活了。”
凌珠顏越聽越驚奇,到最後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這個新郎居然是個殘疾人。單看他的外表,倒也是英挺青年一枚,好好的少了一條腿,真是可惜了。
“他是我的戰友,一個部隊的,當年一同入的伍,感情一向不錯。我們兩個從新兵蛋子一路往上爬,後來還分到了同一個特種部隊。雖然不是親兄弟,但從感情上來說,彼此都把對方當作是親兄弟了。換句話說,我們兩個是可以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把背交託給對方的人。”
凌珠顏雖然不太明白把背交託給對方是什麼意思,但看到段輕鋒嚴肅認真的表情,也可以品出其中的一些道理。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情誼,有時候和女人閨蜜之間的感情又不太相似,說到底,還是男女性格差異的問題。
“有一年我們去邊境執行一個任務。邊境有些什麼,我不說你也知道,少不了是要動刀開槍的。當時我是他們這一組的隊長,負責帶著一小股先頭部隊探路。你沒去過邊境吧,不知道那邊都是些怎麼窮兇極惡的傢伙吧。土槍、土炮,還有自制的土雷,那是永遠少不了的。我們出發之前,已經有掃雷組先行排查過了。不過人畢竟不是機器,總有錯漏的時候。這事情寫到報告裡,也不過就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但對於個人來說,卻是關係到一輩子的事情。阿亮他運氣不好,就踩到了漏掃的那顆雷上。總算還是命大,只是炸斷了一條腿,保住了性命。這件事情對很多人來說不過就是曇花一現,但對於阿亮和我來說,卻是人生裡一個不願意想起的汙點。”
“這事兒跟你有關係嗎?這種事情,也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