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轉向她的弟弟,可眼睛依然在盯著來訪者。〃來,戴恩,幫幫我。來呀!〃
可是。儘管朱絲婷使勁地拉他的胳臂,戴恩還是留在那裡望著拉爾夫紅衣主教那高大、挺直的身影消失在玫瑰花叢的後面。
〃戴恩,你真是個傻瓜。他有什麼特別稀罕的?〃
〃他是一位紅衣主教啊!〃戴恩說道。〃想想吧!一個活生生的紅衣主教在德羅海達!〃
朱絲婷說:〃紅衣主教是教廷的權貴,我想你是對的,這是相當了不起的事。可是,我不喜歡他。〃
菲除了坐在寫字檯旁,還會在什麼地方呢?他邁步穿過窗式門,走進了客廳。這幾天,開啟一扇鐵紗網還是必要的。她一定聽到了他的聲音,可還是繼續工作著,彎著後背,那頭可愛的金髮已經變成銀絲了。他費了好大勁兒才記起來,她一定足足有72歲了。
〃哈羅,菲。〃他說道。
當她抬起頭來的時候,他發現她的神色有某種變化,他無法準確地肯定這種變化實質上說明了什麼;她的神態還是那樣冷淡,但同樣還是另外一些神情在其中。似乎柔和剛毅同時在她身上並存著,變得更富於人情味兒了,然而這是一種瑪麗·卡森式的人情味。上帝啊,這些德羅海達的女家長!當輪到梅吉的時候,她也會這樣嗎?
〃哈羅,拉爾夫。〃她說道,就好像他每天都在邁進這些門似的。〃見到你很高興。〃
〃見到你也很高興。〃
〃我不知道你在澳大利亞。〃
〃誰都不知道。我度幾個星期的假。〃
〃我希望,你會和我們在一起的吧?〃
〃還能去哪兒呢?〃他的眼睛在豪華的牆壁上掃動著,停在了瑪麗·卡森的畫像上。〃你知道,菲,你的情趣真是無懈可擊,毫無差錯。這個房間可以和梵蒂岡的任何東西相匹敵。那些帶玫瑰花的黑色橢圓形圖案是一種天才的手法。〃
〃喲,謝謝你啦!我們竭盡了我們卑微的努力。就個人而言,我喜歡那間餐廳。自從上回你到這兒以來,我又把它佈置了一遍。有粉紅、白色和綠色。聽起來很可怕,可是待會兒你看看吧。儘管我不知我為什麼要這樣試一試。這是你的房子、對嗎?〃
〃只要有一個克利裡家的人活著,就不是,菲。〃他平靜地說道。
〃真叫人感到安慰。唔,自從離開基裡以後,你肯定是平步青雲了,對嗎?你看到《先驅報》上關於你高升的那篇文章了嗎?〃
他畏縮了,〃看過。你的嘴真夠尖刻的,菲。〃
〃是啊,更重要的是,我對此很得意。這些年來,我緊閉著嘴,從來不置一辭!我不知道我在懷念些什麼。〃她笑了笑。〃梅吉在基裡,不過一會就要回來了。〃
戴恩和朱絲婷穿過窗式門走了進來。
〃姥姥,我們可以騎馬到礦泉那兒去嗎?〃
〃你們是知道規矩的。除非你們是母親親口答應,否則不許騎馬。我很遺憾,可這是媽媽的命令。你們的禮貌都到哪去了?過來。給你們介紹一下客人。〃
〃我已經碰到過他們了。〃
〃噢。〃
〃我本來以為你在寄宿學校呢。〃他微笑著對戴恩說道。
〃12月份的時候不去,閣下。我們有兩個月的假……是暑假。〃
年頭隔得太久了,他已經忘記了南半球的孩子們在12月和1月要度一個很長的假期。
〃閣下,你打算在這裡呆很長時間嗎?〃戴恩依然感到著迷,他問道。
〃戴恩,閣下能呆多久就會和我們呆多久的,〃外祖母說。〃不過我想,他會發現,總被人稱為閣下是會有點我厭煩的。叫什麼好呢?拉爾夫舅舅?〃
〃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