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絲婷,你真是個蠻子!讓我給你點吧!〃
〃不,該死,我不願意!我完全有能力為我自己思考,我不需要某個該死的男人告訴我,我想要什麼,我什麼時候得到它。你聽見了嗎?〃
〃只可稍微瞭解一下,就會發現一個叛逆者;這是戴恩講的。〃
〃他說得對。哦,要是你知道我是怎樣討厭讓人家寵愛、嬌慣和為我瞎忙就好了!我願意自己行動,我不願意讓人家吩咐我!不我不會請求寬恕,但也決不讓步。〃
〃我能看出這一點,〃他乾巴巴地說道。〃是什麼使你這樣的,我心愛的姑娘?在家裡也是這樣嗎?〃
〃是這樣嗎?老實說,我不知道。我想,家裡沒有什麼女人好說的。一代只有一個。姥姥,媽媽和我,雖然有一大堆男人。〃
〃你們這一代可沒有一大堆男人,只有戴恩。〃
〃我想,這是因為媽媽離開了父親。她似乎從來沒對另外的男人發生興趣。我覺得這真可惜。其實,媽是個以家庭生活為中心的人;她本來是願意有個丈夫讓她瞎忙乎的。〃
〃她象你嗎?〃
〃我不這麼想。〃
〃這一點更重要,你們互相喜歡嗎?〃
〃媽和我嗎?〃她毫無任何怨意地笑了笑,正如任何人問她母親是否愛她女兒時,她母親也會這樣做一樣。〃我不敢肯定我們是否相互喜歡,但是還是有某種東西的存在。也許是一種簡單的生物聯絡,我不知道。〃她的眼睛充滿了善意。〃我一直希望她能用和戴恩說話的那種方式和我說話,希望能以戴恩的那種方式和她相處,但是,二者在她身上都有某種不足,或在我身上有所不足。我想,是我身上有所不足吧。她是個比我好得多的人。〃
〃我沒有見過她,所以我無法贊同或是反對你的判斷。如果這對你是一句可以理解的安慰的話,好姑娘,我倒寧願你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不,我不願意改變你身上的任何東西,甚至連你那種可笑的好鬥。〃
〃這使你很不高興嗎?因為我冒犯了你?實際上我並不象戴恩,是嗎?〃
〃戴恩和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象。〃
〃你的意思是,因為他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我想是這樣的。〃他向前一俯身,從陰影中出來了,奇安蒂瓶中那小蠟燭的微光照亮了他。〃我是一個天主教徒,我的宗教信仰是我一生中從來沒有使我失望的一樣東西,儘管我多次使它失望。我不願意談戴恩,因為我的心靈告訴我,有些事情最好是置吃不論。當然,你對生活或上帝的態度和他不一樣。咱們不談它,好嗎?〃
她好奇地望著他。〃好吧,雷納,如果你願意這樣的話。我和你定個契約吧……不管咱們討論什麼,都不要討論戴恩或宗教的本質。〃
自從1943年7月雷納·莫爾林·哈森和拉爾夫·德·布里克薩特見過面以來,他經歷了許多事情。一個星期之後,他的團開到了東部前線,這場戰爭剩下的時間他都是在那裡度過的。在戰前和平的日子裡,他由於年齡太小沒有被吸收進希特勒青年團,因而感到煩惱,心裡沒著沒落的。他們已經彈盡糧絕,困在冰天雪地之中,面臨著希特勒的窮途末路,戰線拉得如此單薄,以至上百碼的陣地上只有一個士兵。這場戰爭給他留下了兩個記憶:淒寒苦雪中艱苦的戰鬥和拉爾夫·德·布里克薩特的面龐,恐怖和美好,魔鬼和上帝。一半狂熱,一半冰冷,毫無防禦地眼巴巴看著赫魯曉夫的游擊隊從低飛的飛機上不用降落傘落在雪堆上。他曾捶胸頓足,咕咕噥噥地祈禱。但是,他不知道他在為什麼祈禱。為他的槍能有子彈?為能從俄國人那裡逃生?為他那邪惡的靈魂?為長方形教堂裡的那個人?為德國人?為減輕哀痛?
1945年春,他趕在俄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