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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有種繁華落盡反璞歸真的恬靜寧和。

“阿墨!”

他輕輕一笑,溫柔如月光的清輝,和淡淡的杜蘅清氣一起緩緩散開,慢慢交我籠住。

我執了他的手,好久才哽咽地喚出聲來:“三哥!”

留心往外檢視時,果然侍衛宮人一大堆,都是眼生的。

與其是說護送,不如說是監押。

他卻似沒見到那麼一大群尾巴,笑得依舊爾雅卓逸,微涼的指尖觸在我額間剛剛褪去痂的傷疤上,輕輕地撫開。他柔聲道:“還好,疤痕挺淡的。如果配了上好的膏藥來,慢慢調理著,應該不會留下痕跡。”

蕭彥既然對我別有居心,太醫們治療時自是萬分用心,額上小小的傷口也萬分留意,用藥都是最好的,連原來給逼著向拓跋頊叩頭時留下的疤痕都淡了許多。

人都說女為悅已者容,可到了今日,我再也不曉得我該為誰去保全花容妍貌。

留心打量蕭寶溶的氣色時,他分明清瘦了許多,唇邊也無甚血色,但眉宇尚算平靜,眼睛也清明如水晶,偶有細濛濛的霧氣飄過,也是一閃而逝。

“三哥沒事,三哥很好。”他注意到我在看他,微微地一笑,“只是有點倦了,倦了……想睡會兒……”

他說著,伸了個懶腰,臥到我方才躺過的軟榻上,舒展了修長的腿,目光轉過我,一抹溫軟的流光閃過,然後閉上了眼,竟真的睡了。

我呆了一呆,正迷惑時,只覺他握著我的手也無力般直往垂落,忙輕輕扶住。

小惜忙端了張椅子來,送到榻邊讓我坐了。我便執了他的手,默默守著我迷濛睡去的三哥,就如從小到大他無數次守護我入睡一般。

他似感覺到了我在身畔,頭微微地側一側,已半靠到我臂膀前,舒了口氣般低低一嘆。他的眼睫濃黑微卷,鴉翅般密密地撲在眼瞼下,更將面容襯得異常蒼白,甚至……脆弱。

一路為我,他到底吃了多少的苦頭?

而如今的困窘,又到底會延續到什麼時候?

或者,有一天,連這種困窘的生存,也會成問題?

即便他現在除了個惠王的虛名之外,已經一無所有,蕭彥依然不能對這個往日的對手釋懷。目前他剛剛登基,江山未穩,留著齊帝和惠王安撫人心。一旦根基牢靠,未必還願意留著他們威脅自己的帝位吧?

我不由伸出手,小心地將他熟睡的臉龐捧住,慢慢靠向自己的胸懷。

“阿墨……”

他嘆息般地呢喃著,側一側身,像個小孩般將頭部埋到了我的懷中,烏黑的發,如綢緞般鋪了下來,柔滑地淋在手指間。

我心裡突然也便如他的髮絲那般柔軟起來,軟得我抱著他的頭,只想嗚嗚咽咽地哭。

可我偏又不敢哭,我怕哭出聲來,驚醒了他看來還算安謐的睡眠。

這麼多個日夜以來,我孤單著,他更孤單著,並且承受著常人難以承受的壓力和痛苦,大約不曾睡上半個好覺吧?

他養護我一場,我也白白和端木歡顏學了那麼久的所謂權術兵法,如今竟只能這般眼睜睜看著他的悲慘,什麼也不能做,什麼也做不了!

不知第幾次將眼底的淚水逼回去,將頭靠在蕭寶溶的肩部,正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