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對我橫眉豎眼的驕傲可愛神情畫出吧?
正讓多找些畫師過上,畫上幾十上百幅,好再叫侍從去細細尋訪時,蕭寶溶聽說此事,特地趕來見我。
“怎麼沒到端木先生那裡去?”他一邊問著,一邊隨手拿起桌上的畫像,打量了好一會兒,才問道:“這個少年是誰?”
我索然地盯著畫像,說道:“是我……喜歡的人。如果不是我被弄到魏營去,他應該……已經和我在一起了吧?可現在,我找不到他了……”
蕭寶溶那雙雲淡風清的眸子驀地揪痛。
他欲言又止:“阿墨……”
我的眼眶一陣發熱,不想讓人笑話,忙背過身去,悄悄抹去淚水。
我原以為蕭寶溶一定會走過來,以他一貫的溫柔體貼,好生地委婉勸慰我,讓我靠住他的肩頭,叫我不要哭泣。
可我的身後半晌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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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皎的感慨:
阿頊曾是阿墨全部的夢想,正如阿墨曾是阿頊全部的夢想。
當坎坷歷盡,當初的純真和美好,還能找得回來麼?
瓊枝秀,幾曾識干戈(六)
我回頭看時,蕭寶溶竟然已經踏出房門,緩緩地順了鋪著五彩鵝卵石的小徑,倦乏般地默默往前走著。
我雖然被救回,並漸漸養回原來的明媚豐潤,蕭寶溶看來卻更瘦了,一抹清淡修長的背影遠遠拂過一樹榴花時,彷彿會反過來被那樹榴花拂倒。
陽光明媚溫暖,榴花耀眼奪目,他的身姿卻清淡如碧水,沉寂如深潭……
他畢竟也是逍遙慣了,突然被迫至最前方,應付那麼多勾心鬥角的朝政大事,大約也累壞了。
如果不是因為我,他大約還在歌舞弦管間飲酒作樂,不管魏軍打到了哪裡,也懶得理吳相權勢有多大吧?
不論能不能找到阿頊,我都得站出來,和他一起分擔這一切。
我不能讓我風華絕世的三哥,這樣一日復一日獨自憔悴,獨自煩憂,損了他那沖淡蘊藉傲笑煙霞的名士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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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自安排了惠王府的侍衛,將京城中的客棧分出區域來,讓他們務必挨個客棧挨個客房一一查詢,不許有一處訛漏,就是挖地三尺,也務必將阿頊找出來。
——如果,那跟隨著我的人真是阿頊的話,他在寧都人生地不熟,一定會投棧,沒理由找不到。
如此鬧騰了四五日,這些笨蛋竟還是回報沒找到。
倒是意外地讓他們發覺了一名喬裝成南人的北魏人,並在他身上搜出了京畿佈防圖。
我跟端木歡顏學了一段時間,對於基本的佈防圖已能看懂,一眼看出這張圖畫得很粗略,應該是從外圍間接打聽來的訊息。
蕭寶溶微笑道:“抓著個沒用的小奸細,交給兵部處理罷!”
我冷笑道:“誰說沒用了?”
隨即換來府中謀士,令他悄悄地去另繪一份精細的京畿佈防圖來,將這名奸細和佈防圖一起交給刑部尚書晏奕帆,“就說惠王和文墨公主說了,這奸細背後一定有南朝重臣為內應,讓他好好審問。”
晏氏是永州有名計程車族,晏奕帆自七年前調任京師,便為蕭寶溶一身才識氣韻折服,從此成了惠王府的常客。駐紮城外的永州將領晏採宸,正是晏奕帆的堂兄弟,二人我都見過,正是惠王這一支的得力助手。
自蕭彥入京,朝中有言官彈劾丞相吳鑫徇情補用官員,集結黨朋,乃至文武百官多出其門下,把持朝政。
奏表上去第二天,言官便被吳系官員以構陷朝廷重臣之罪下了獄。吳鑫尚未及得意,便有翰林院大學士宋梓為首,帶領一批諫議大夫、監察御史聯名保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