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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筵散,且就醉中眠(六)
她雖是問著我,但眼睛炫亮奪目的光澤分明地洋溢著幸福,顯然對這個問題心裡早就肯定了。
我卻是勃然大怒。
只曉是宋琛和初晴走得近,甚至常常自由出入於初晴的閨閣之中,可我一直認為多半是宋琛一廂情願,初晴念著他的救命之恩以及目前在新朝的權勢,不得不屈服於他。哪知連初晴自己也起了這樣的念頭!
說起來,宋琛和初晴之事至今未成,還是因為我的緣故。
大約在從青州回來的三個月後,宋琛便曾向蕭彥提起過想迎娶敬王府初晴郡主之事。當時我聽說了,立即指使一位故齊的重臣向宋琛提親,同時又去請蕭彥成全。蕭彥初建大梁,不想得罪這些高門臣子,當下大費躊躇。我趁機勸著蕭彥,只說宋琛是武將,常要征戰在外,成年累月不著家也是有的,初晴性情風流,必定耐不住寂寞,絕非宋琛佳偶云云。
蕭彥聽了,果然立即不再考慮初晴,令宋琛去娶另一位名門淑媛。誰曉得這宋琛倒似迷上初晴了,居然回絕了蕭彥,寧可暫不娶親了。
我還恐他生事,找著個機會,把他遣出了寧都,不讓他有機會***擾初晴。直到臘月間南北戰事暫歇,他才回京過年,大約又和初晴再續舊好,還攛掇她來找我成全他的好事!
只作不經意地欣賞著手中鮮活得可以跳過龍門的金鯉風箏,我笑道:“原來是他啊!說起來這人長得還算威猛,只是哪有你以往那些入幕之賓俊秀討喜?姐姐,你千萬考慮清楚了,這些武將久經沙場,殺人都眼睛都不眨一下,你這樣清雅嬌豔的人物,恐怕不適合他吧?”
初晴微笑道:“我與他相識的日子……也很是不短了。阿墨你放心吧,他絕不會再辜負我。”
“不會再辜負?”我抓住了她話語中的漏洞,“也就是說,他以前就曾辜負過你?”
“哦……沒有!”初晴急急否認,“不過男人們,逢場作戲也是有的,我自己也不是什麼清白的女兒家,自是不會和他計較。”
我盯著她,似笑非笑:“姐姐,和他在一起,你難道不需要用那個藥?”
她曾說過,她與那些俊秀的男人度過的每一夜,都不得不靠媚藥來取得身心的愉悅。
這個宋琛如此有心機,甚至當日不肯將她留在林訶若軍中等待堂兄惠王帶她一起走,多半一出青州就將初晴給收伏了。
可當時初晴身畔應該沒有這種藥,怎麼這麼快便願意跟著他了?
“阿墨,知道麼?對於彼此喜歡的兩個人來說,用那種藥,是一種玷辱。”
她居然這樣和我說。
她那含羞帶喜的微笑,讓我都不由地妒嫉起來。
憑什麼那個將惠王舍在敵境的男人可以得到初晴的鐘愛?
縱然他為的是我的生父,想到惠王如今的困境,我也無法諒解他。
“好吧,我知道了。”我丟開金鯉風箏,笑道:“我閒了和父皇說去。不過姐姐,你也該留心再找找,我總覺得你必定可以找到更好的男子相伴終身。”
初晴點頭謝了,和我繼續敘著話,直到午飯後方才離去。
而我在她走了後,立刻修書一封給秦易川,讓他設法將宋琛要過去到江北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