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如若再犯,依律從重處罰。”
蕭彥眼中精厲的光芒在殿中的文武官員上一掃,喟然嘆道:“算來朕也有過錯,總認為大家隨朕奔忙一場,好容易打下如今的江山,凡事不得不優容三分。可自古民為貴,君為輕,朕再寬容,也不能拿民心作為對諸位功勞的賞賜。你們看這上告的奏表呈上多久了?朕總是等著諸位有過者自己反思,從江山社稷去考慮,挽回民心。可惜……朕這心意,竟只安平公主領會!”
話音落時,幾位被多次被人提及下屬家人擾民的大臣臉上已滴下汗水來,垂著頭悄悄地拭汗。
蕭彥讚賞地向我點點頭,道:“說下去!”
雖是心照不宣地排演著早已設定好的戲碼,他眼中的寵愛和激賞還是讓我心頭一熱,繼續朗聲道:“永州、蒼南、始安、交州諸軍既效命於大梁,兵部請旨後理應受兵部節制調配。如今北魏野心勃勃,並未放棄南侵,各軍還需以大局為重,自是不能回去。只是如今兵部諸將既與晏將軍等鬧得不愉快,勉強合兵,只怕軍心不齊。何況永州等兵馬,的確是慣於江南氣候,前往江北駐紮並不很適宜。不如單將這幾路南方兵馬合為一軍,在南方諸將中選一位賢能者節制,暫且駐紮於京畿附近的軍營之中,如有戰事,調動起來也方便。”
蕭彥微笑頷首,玄色金繡的寬袖飄擺在御案前,手指有力地敲打在案面上,沉著道:“諸位愛卿,覺得安平公主的建議如何呢?”
人人俱知我備受當今梁帝寵愛,能當眾提出的建議,蕭彥必有所聞,此時哪敢露出絲毫異議?
何況我所說的解決辦法基本是折中之論,於徵西軍一系,並未傷筋動骨;於故齊一派,則終於保全了自己的實力,不致為人吞併而日漸沒落。
硝煙瀰漫了很多天的激烈爭鬥,終於在這一天走向平息。再鬧下去,顯然對雙方都不好,惹得蕭彥不悅不說,引得南朝動盪,給北魏可乘之機,就大大不妙了。
於是,最後基本按我所說的議定,徵西諸臣各自約束下屬家人,南方眾人則公推了實力最強的交州名將尉遲瑋為首,請旨冊為雲麾大將軍,統率南方諸路兵馬。
雙方議定了,只待第二天上朝時金殿頒旨便一錘定音,暗波洶湧一觸即發的嚴峻形勢,即刻會鬆散下來,化為一團祥和。
我隨著蕭彥先行離開兩儀殿時,跪送著的大臣們的眼睛餘光,一大半投向了我。
他們將不得不重新評估我在蕭彥眼中的價值,我也將重新在新的大梁找到自己的位置。
我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不得不依靠我自己,面對所有的風霜雨雪。
再沒有父母護在前面,沒有蕭寶溶擋在前面。
從那日起,安平公主府的門前更是車馬來往,門庭若市。
這一回,來的,主要是故齊舊臣和惠王一系的人馬。他們已不再是試探我的反應,而是直接徵詢我關於某件事的看法。
而我再也沒有藏拙,揣度著蕭彥的心意,往往即刻給出相應的意見來;實在打不定主意的,則和端木歡顏商議後遣人回覆。
蕭彥既知我有意收復這些故齊臣子,也不怕我心生異心,只要是經過我這裡的意見,我再和蕭彥一說,沒有不同意的。只是偶爾他會嘆息:“阿墨,若你是男兒就好了。再不然,在咱們蕭家子弟選個夫婿罷!”
我明瞭他的意思。
他已無子嗣,還有一位長女嫁在了閔邊某個大戶人家,縱然現在也成了公主,也不具備出身皇家的氣勢和尊貴,夫家並不可能承繼蕭彥好容易打下的江山。
我是他的親生女兒沒錯,可按我曾經的身份地位,他今日的身份地位,斷斷不能公開承認我是他的骨肉。若是直接在近親的子侄中選擇一人作為我的夫婿,則可確保他的江山能被自己的血親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