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的,仇人或是敵人,都無關緊要。
我要的只是一味藥,一味能解去我此時煎熬之苦的解藥。
只要那人不是我的親兄長,不會讓我和我母親背上無顏見人的亂/倫罪名,我不會在意我的解藥是什麼樣的藥引做成。
我的耳中漸漸地在隆隆作響,外面的廝殺時遠時近,劇烈的心跳如鼓點般不規則地亂敲,連血液流動的聲音也已清晰可聞。
不,不該說是血液了。
是岩漿,著了火的岩漿,燙燎著我每一處經脈,每一寸血肉。
整個人都在燃燒,激烈得快要炸開,讓我翻滾著,拼命地掙扎嘶叫著,用頭去撞著堅硬的床圍。
有滾熱的液體自頭部滴落,卻感覺不出疼痛;同樣,狠命蹭著的被縛住的雙手也開始溼潤,同樣覺不出疼痛。
長髮早已凌亂,大汗將在黑髮粘在臉龐,又被淚水混合著,再不知已經狼藉成什麼模樣,而我終於再顧不得半點身份尊嚴,失聲地痛哭大叫。
我期待著天堂的降臨,卻始終在地獄中輾轉。
正是打入地獄不得超生的狼狽時候,隱聽得嘈雜喝殺聲已到了耳邊。
緊跟著,狠狠的一記踹擊門扇聲震響,激烈肅殺的冷意和濃郁的血腥氣一齊捲了過來,逼得我打了下激稜,才覺略略清醒。
=======================
長恨歌,行雲與誰同(二)
這時,我的身體在給劇烈地搖晃著,似乎有人在很大聲地叫喚:“公主,公主!是安平公主麼?”
很勉強地睜開迷離的眼睛,辨識著眼前武將的輪廓。
很熟悉,但混沌成一團的大腦再也反應不過來,乾裂的嘴唇吐出嘶啞得恐怖的聲音:“誰,你是誰?”
那人頓了頓,答道:“公主,末將晏採宸!”
晏採宸……
我記起來了,永州軍的主將晏採宸,晏奕帆的弟弟。
晏採宸回答過我,便上前來,欲要解縛著我手的衣帶。
強烈的男子氣息撲到鼻中,讓我忍不住尖叫起來:“住手!”
一旦手足得以自由,我非當眾出醜不可。
這樣狼狽的模樣,已經夠了,太夠了!
竭力抓住自己最後一點神智,我對著眼前重疊模糊的人影吩咐:“捆著我,幫我尋個安靜的地兒,找個男人過來!”
晏採宸似一時沒領會我的話,居然站在那裡怔住,半天沒動彈。
從一個名義上尚未成婚的尊貴公主口中說出這些話,實在有點驚世駭俗。可我早給那快將我骨血都燃燒起來的強烈渴望逼得瀕臨崩潰,再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妥。見他站著不動,我又羞又怒,惱道:“要我說第二遍麼?”
晏採宸這才如夢初醒,低低說道“公主,得罪了!”
揮劍割斷了扣於床上的衣帶,也不解開我雙手,飛快地拉過一床錦被,迅速將我裹了,便捆到他自己背上。
男子強烈的陽剛氣息撲到鼻尖時,我剋制不住的呻/吟讓晏採宸的身體都僵了一僵,接著被中伸入一隻手,拿了個什麼東西塞住了我的嘴。
不必擔心發現太過不堪入耳的聲音,也不必擔心在眾人跟前出醜,我含糊不清地嗚嗚呻吟著,狂躁/不安地在錦被中蹭動身軀,身上厚厚的衣衫很快被汗水洇溼,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只覺隨著晏採宸在馬上顛簸著,一路俱是拼殺呼喝的嘈雜聲,時遠時近地飄著。
我依舊在呻吟著,卻已卻來越無力,漸漸眼前一片昏黑,除了那被烈火煮沸的滾燙感,再沒有了其他知覺。
昏沉之間,我似乎做起了夢。
我夢到了蕭寶溶,一身雲過天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