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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幽蘭將視線緩緩下移,心跳的飛快,甚至都可以聽見撲通撲通的聲音。他躊躇的站在原地,害怕的不敢上前一步,就這樣略顯慌亂的看著聆歌無力的趴伏在地上顫抖。
他才多會沒見著她?一個時辰?怎麼會變成了這樣呢?分開時她還叫自己放心,無論如何都等著他來,可現在倒好。剛才他破門而入時,真真嚇得他肝膽俱裂!太監死死的用白綾絞住她的脖子,眼見著人就要不行了,闔宮上下竟然就像看戲似的無動於衷。
什麼菩薩心性、什麼母儀天下、什麼賢良淑德,全都是狗屁!
聆歌縮在地上不停地顫抖著,原本蒼白的小臉被勒的紫紅,因白綾突然的鬆開,她無法控制用雙手捂住脖頸撕心裂肺的大咳起來。樓幽蘭看在眼裡,覺得那白綾就像是絞在自己的脖子上,勒得他連魂魄都散盡了。他心裡後怕的緊,直到現在才明白什麼叫劫後重生。
喉間乾澀的令他發不出聲音,樓幽蘭費力的向前邁了兩步,喃喃道:“聆歌……”
聆歌好不容易止了咳,卻並未回應樓幽蘭,只顧低著頭,全身伏在地上劇烈的顫抖著。她哭得無聲無息,淚珠噼裡啪啦的滴落在石磚上,匯成一小片水漬。樓幽蘭眼睜睜的看著,心肝肺都痛成了一團,那每一滴淚水都像帶著祝融之火,滴落在他的靈魂上,要將他活生生的焚化成灰。
她肯定對自己失望透頂了,今兒才是他們回南辰國的第一天,她就這樣從鬼門關裡轉了一圈。他皇祖母和母妃合起夥來欺負她,他沒臉子再見她了,以前自己拍胸脯子說的那些大話,全都變成了耳刮子,一個不落的扇在自己臉上,打得他抬不起頭來。
樓幽蘭無助的站在聆歌旁邊,低著頭就像犯了錯誤的孩童。她恨死自己,他明白。
可是他也委屈,為了她,自己連父皇都敢忤逆,這是多大的罪!等同於謀反,按律處死他都夠了。可沒關係,他樂意巴巴的為她拼命,但她卻把他歸成同皇祖母他們一夥的敵人。
這真是叫他肝腸寸斷,他想告訴她,只有他和她才是一夥的。天知道自己看見她被人絞著嚇成了什麼樣子,他形容不出來,只覺得自己每一縷魂魄都被撕裂開來,一陣風便將他挫骨揚灰了。
樓幽蘭緩了口氣再次抬頭看著皇太后,眼裡像是要滴出血似的:“皇祖母……這是您做的?您怎麼能忍心呢?她才多大?同東珠公主一般大吧?您就把她這麼著禍害?母妃呢?您是不是也有份子?”
皇太后蒼白著張臉,驚愕的看著樓幽蘭一臉血痕半晌子回不過神來:“幽蘭……你、你……”
皇貴妃臉上血色褪盡,瞥見樓幽蘭額頭上觸目驚心的血痕,踉蹌的向前走了幾步:“幽蘭,你額頭怎麼回事?你父皇打的?痛不痛?來人!快來人!” 皇貴妃心疼的直掉眼淚,尖著嗓子向著殿外喊道“傳太醫!快傳太醫!”。
樓幽蘭頭一偏,躲過皇貴妃探來的手,冷笑了一聲:“這點子傷算什麼?若是聆歌今兒活不成了,兒子就直接跟著去了,不治也罷!”
“你說什麼!”皇貴妃驚叫一聲“你魔障了?這樣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也值得你為她殉情?”
“母妃不懂,兒子也不想解釋,就是告訴您一聲。今兒她在這裡被人糟踐成這個樣子,兒子心疼的沒法子。為了補償她,兒子只能傾盡所有,空出所有的位置,把她娶進府裡供著,王妃的銜是她的,她生了孩子,無論男女都要承襲兒子的爵位。可若是母妃不允,那您就為兒子準備一口好棺木吧!”
“混賬!”皇太后總算回了神,厲聲一喝 “今兒可真夠熱鬧啊,你先頭在你父皇那撒癔症。現在又跑到哀家這來撒野了!這是什麼地方,也容得你胡鬧?你出手狠辣,那太監八成也被你斃命了吧!這會子你還要威脅你母妃和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