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其實有錢人這個天氣已經換成紗做的外衣,裡面再穿一層薄薄的綢內衣,這樣又清涼,好的綢子還吸汗,所以穿起來十分舒服。
張守仁賺的錢,怕是一天換十身衣服也夠使的,不過他暫且也顧不上這些事,張貴能幫他把庭院打掃乾淨,每天三餐做好就已經是不錯了,再指望多的,也是顧不上。
第一百零四章 出鹽(2)
要說起來,他也是有意清苦一些,畢竟浮山這裡窮的太久,大家都是小人乍富,所以都是藏富於私宅,沒有幾個軍戶願意把賺的銀子拿出來花的。
除非是在這裡訓練,每天都是魚肉米麵吃著,回家之後,這些一個月賺一兩五外加糧食的人一樣吃粗糧,只是以前可能是吃糠和野菜多,雜糧兌的少,現在是雜糧吃的多,還兌上一點精糧,所有的進步之處也就是在此了。
他們每個月賺一兩五的餉銀,然後家裡煮鹽還有一部份收入,平均下來三四兩一個月是有的,但這筆錢到現在為止,反正張守仁沒瞧著哪家哪戶在用。
所有人都有一個夢想,那就是攢錢買地。
和後世人攢錢買房一樣,明朝的人不論是文武貴賤,商民士紳,總之有錢的第一個想頭,就是買地。
皇帝有皇莊,貴戚們也有莊園,普通的文官也是大肆兼併。嘉靖時的閣老徐階就兼併了二十萬畝,或是有一說是四十萬畝的土地……這個數字,在寸土寸金的松江,也就是後世的上海地區,簡直就是一個不可思議的數字。
當然,這是和明朝稅收制度有關,把土地寄託在閣老名下,孝敬一部份給閣老家,然後國家的稅就能抗過去,或是拖欠,拖的時間久了,就成了壞帳,朝廷每隔幾十年就會勾銷一次壞帳,這是承認錢要不上來就不要了……這種思路當然也不能說是錯的,朝廷畢竟要體面,不能和小民爭利,況且如果真的是有人交不上來呢?
總不能官逼民反是不是?
所以隔幾十年免一次賦稅,這就等於變相勉勵人民抗稅或是拖欠稅收不交,因為反正交了的才傻,你辛辛苦苦種田產的糧食,忍著收割時被糧商壓價的痛苦賣掉,然後用低價賣糧的銀子來交賦稅,等青黃不接的時候用典當衣服的錢高價買進糧食來養活自己,然後那些把田地寄託在士紳那裡的人可以抗稅不交,時間久了,誰老老實實交稅誰就是天字第一號的傻瓜!
這也是明朝末年,耕地數字比明初加了近一倍,但米和麥子的稅收反而直線下降的重要原因之一。
稅不重,地價也是越來越高,就算是在這亂世之中,稍微能喘口氣的地方,土地交易也沒有停止過。
這也是沒有辦法,誰叫中國人就是一個天生的農耕民族,沒有土地就沒有主心骨,就意味著是沒有根的浮萍,非得有一塊地了,才能成為家,才能養妻活兒,延續家族。
對這種情形,張守仁暫且也無法可想。他自己這裡就現成有兩個人在勸他也買地,一個是老管家張貴,天天唸叨,看到張守仁大捧大捧的用銀子,老張貴頭髮都又急白了不少根。
另外一個則是小家碧玉的雲娘,寥寥無幾的幾次會面,小姑娘也是勸他置產,不要把銀子隨便花費了。
按當時的標準,這小姑娘也算是賢妻了,不過每次說這個,張守仁也只能摸著鼻子苦笑。
第一百零四章 出鹽(3)
這等事,解釋是說不清楚的,唯有一步一步的帶著眾人前行,而不是指望用說服的辦法來解決。
張守仁刻薄自儉,原因很多,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更受全堡甚至是整個浮山所的軍戶們的愛戴。
這樣的上司,用日進斗金來形容一點也不誇張,但每日的開銷,卻是和軍戶相差不多,也就強點有限。
賺得的錢,全用在本堡和全所上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