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規矩,六品之家用黑門銀環,再上去可以用間架三間或五間,再上則可以用朱門,與禮儀,衣著一樣,種種規矩構成了這個龐大帝國的根基。
原本濟南府地界,因為親藩較多,民風也比江南保守,商人縱是有錢也很內斂,不敢過於招搖。
如今卻是與以前完全不同了!
短短兩年時間,濟南府城中殷實商人的數目增加了不止十倍!到處都是新開設的商行,原本的幾家大商行已經成了資本好幾百萬的龐然大物,身家在幾十萬的中等商行也多了好幾十家出來,身家過萬或幾萬十幾萬的商人,在濟南府城中多出好幾百家來。
有錢,當然就大興土木,構築居室,這是人之常情。
眼前這整個坊和附近兩個坊,多半是商人所居,鱗次櫛比,富貴非常。
但李師爺等人所趕赴的地方,並不是私人的宅邸,而是坊中心所在地方一幢十分顯眼的建築。圍牆綿延裡許,大半條街都是被一幢建築所包圍,但青磚包成的院牆裡頭只是一幢接一幢的建築,都是高大的磚石結構的房舍,類似質鋪的庫房,並不象是人家,這麼一幢挨一幢的建築,足有過百幢之多。
街道之上,人來人往,多是趕著車馬和健騾往還,而且多是做商人或夥計、學徒的打扮,李師爺一行三人,行走於其中時,毫不起眼。
因為身份關係,李師爺不大好過來這邊,這兩年辰光一共才來過兩回。現在於此地看了,但見人煙稠密,往來者都是行色匆忙,衣著華貴,就算夥計也是滿面紅光的多,不少外地客商過來請代存貴重貨物,領了二指寬的憑條之後就從容離開,沒有絲毫的擔憂神色。
大門是全部開啟,石階上沒有門檻,進出的人群極多,都是專注於自己的事情,那種蓬勃生氣和分秒必爭的急匆匆的神態,哪怕就是在巡撫衙門接到朝廷急旨嚴令時候也是看不著的。
這就是濟南忠君愛國商會的總部所在,包括議事會和執委會,商團等各機構都在其中,除了協調與官府及地方的關係,還有負責協調商人內部矛盾,制定行規,代管貨物,儲存白銀等諸多的功能。
這個商會,在整個大明已經頗具影響力……當然,是指在商界,不論南北兩京,或是南至泉州,濟南商會這個新興的玩意已經引起不少商人的注意,能夠純粹以商人為核心,自己組織起來,條例分明,秩序井然,這對最渴望秩序和穩定的商人來說是有無與倫比的吸引力。只是兩年功夫下來,除了濟南和青州、登萊、東昌有大小不一的商會之外,其餘地方,仍然是以牙行和會館等同鄉會之類的東西為主,商會並沒有全面開花,推廣開來。
原因也是十分簡單……沒有哪個地方官會允許自己眼皮子底下出現這種東西,不要說商人還可以控制商團,雖說每個城池都有義勇和團練,商會性質和這兩者也差不多,保衛城池,維護治安,防備盜匪,看守庫房等等,但不經官府介入和管理,叫一團散沙的商人能抱起團來,這事情不用多想就知道有多危險,人家又不是張守仁,沒有必要在山東各地埋下一個個釘子,再說也沒有張守仁那麼大財力和手腕能真正掌握和影響到商人,兩年功夫下來,原本預料中的四面開花可是一朵也沒開成,這件事也是叫張守仁很清楚的認知到了,以他看到的情形而言,所謂的萌芽根本就不大可能出現在大明的土地上。
保守的土地上能澆灌出資本之花來?
怎麼可能?
這種說法就是一個笑話,蘇州的大商人織工能用大幾百,賺的錢除了被官員盤剝去外,全部用來買地,要麼就熔成大銀塊埋在地底,山西商人,徽州商人,都是如此。
濟南和膠州,萊州和登州的活力,只是得益於一個人,這個人是誰,很多商人都是心知肚明,而張守仁的影響力和在商人群中的決斷力,就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