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起總攻的日子,其實,就算他不主動出手,孔彥舟也會打過來的。
蘄、黃地區實在太小太窮,人口有少,根本養活不了這麼多軍隊。孔彥舟想以這裡為跳板渡過長江去鄂州以軍就食,王慎要保住自己來之不易的地盤,兩軍之間已經沒有調和的餘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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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蘄春城中,孔彥舟的府邸中。
整個孔軍也都動起來了,巴河的滔滔大水現在只剩一尺,輕易就能越過讓孔彥舟心中狂喜通往鄂州的大門開啟了只要剪除了王慎這條攔路虎。
這兩日,孔彥州也沒有回府,成天呆在軍營裡。
整個蘄州籠罩在大戰來臨之前的的緊張氣氛裡。
孔彥州軍當年在東京留守司部隊中也算是戰鬥力出色的部隊之一,且人多勢眾。在建炎初年,金軍越過黃河進入河南之後,和敵人也打過幾仗,算是磨礪出來了。
可惜,脫離留守司之後,部隊的軍紀一肉眼可見的速度滑落。後來又剃了頭髮,假扮女真一路逃到蘄州,部隊的心氣早已當然無存。
此刻的孔彥舟軍也就是一支標準的流寇,自然談不上有絲毫的聞戰則喜之精神。特別是在王慎以二十騎深入蘄春在北大營叫陣,並從容而去之後,大家心中都有種不妙之感:這王道思勇如虎賁,他的人馬雖說好,可未必能夠打得贏人家啊!
不但軍士們這麼想,就連軍中家眷也有同樣的心思。
“娘,爹爹明日就會兵發黃州和王道思決戰,兒子等下就要進軍營,特來向母親告別,娘你和妹妹多多保重。”孔賢一身戎裝站在母親林氏面前,小聲說。
他那日受了孔彥舟一腳,受了點內傷。加上這幾日心中難過,一張臉看起來異常蒼白,眼睛裡全是眼屎。
看到兒子如此憔悴,林氏伸出手輕輕摸著他的腦袋,小聲道:“賢兒,你也要小心點。這打仗可不是開玩笑的,刀箭無眼,一不小心就會被人傷著。你若是有事,叫我和你妹子將來怎麼辦?”
想起前次孔彥舟所做的醜事,想起女兒孔琳,林氏心如刀攪。
孔彥舟就是頭畜生,自己和女兒還能呆在軍中,那是因為她生了孔賢這個兒子。而兒子這兩年也開始帶兵上陣,派得上用場。
看到母親花白的頭髮和滿面的皺紋,孔賢難過起來,低聲問:“妹妹怎麼樣了?”
林氏的眼淚落下來:“已經兩天不吃不喝,整個人都好象是傻了……世界上怎麼有這樣的禽獸啊,虎毒尚不食子……”
孔賢:“我去看看妹子。”
當下就和母親一起進了孔琳的房間,只見妹妹蒼白著臉躺在胡床上,將眼睛落到窗外的柳樹上,看著飄飛的棉絮,目光彷彿是呆滯了,半天才轉動一下。
喊了幾聲,孔琳還是沒有動。
孔賢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抓住妹妹的手:“小妹……”
突然,孔琳跳了起來,縮在牆角,尖叫:“別碰我,別碰我,別碰我……”
“我苦命的兒啊!”林氏抱住女兒,放聲痛苦:“老天爺老天爺啊,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對我的琳兒,對我的賢兒?”
孔賢的眼淚撲簌而下:“妹子,你是怎麼了?別怕,別怕,我是你的賢哥啊,我會保護你的。妹子,娘,你們放心,這一戰我會活著回來的,我發誓,我要用一生來保護你們。別哭了,別哭了,我要你們都好好的。”
可是,孔琳還在不住地叫:“別碰我,不不不,別碰我!”彷彿已經瘋掉。
而林氏已經在不住用頭去撞牆。
“別哭了,別哭了。”孔賢抱住母親和妹妹不住搖晃:“娘,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