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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顏垂眸安靜的吃著飯,看也不曾看他一眼。
但蕭頌原本新婚後溫馨歡快的一頓飯,硬生生被劉青松哭的哀慼悲涼,心情極度鬱悶,看著他的眼神能殺人。
飯後,劉青松心情恢復如常,蕭頌卻是迫不及待的命人把他給轟走。
冉顏明白,劉青松是一個極度戀家的人,縱然在大唐呆了十幾年,他也不能夠撫平內心深處對故鄉的思念。不管大唐有多好,混的多麼順風順水,只要現在有機會讓劉青松穿回去,他覺對不會有絲毫猶豫。
其實冉顏又如何不想回到熟悉的地方呢?
“夫人?”蕭頌不知何時坐到了她身邊,伸手把她拉入懷中,輕聲問道,“在想什麼?”
冉顏搖頭,她很想找個人傾訴一下,排解心中的壓抑,但是劉青松不靠譜,這些話她又不知如何向蕭頌開口。
蕭頌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兩人均未說話。冉顏任由他牽著手往外面的花園裡走去。
滿園的粉色芍藥,綻放如同煙霞,在碧翠葉子的映襯下分外好看,白月季如脂,火紅的木棉花蕾滿枝。
三月桃夭漸漸化作春泥。
長安的天氣越發炎熱起束,才入四月,便可以穿輕紗了。蕭頌本打趁著婚期帶冉顏去關山去一趟,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蕭太夫人病倒了。
冉顏作為孫媳,又懂醫術,自然責亢旁貸每天都守在老太太榻前,幾乎宿在了老宅,倒是把蕭頌給冷落了。
但蕭頌沒有什麼怨言,他算是蕭太夫人一手教導長大的,同她的感情比一般的祖孫還要親厚些。
劉青松也搬進了老宅,衣不解帶的照顧蕭太夫人,又有一群御醫輪番的過來診病,但蕭太夫人的病起起伏伏沒個定數,但冉顏心裡清楚她這麼大年紀,病來如山崩,怕是很難好起來了。
本家聽說蕭太夫人重病,得了御醫的診斷結果,立刻浩浩蕩蕩的趕赴長安幾乎各房的嫡子嫡孫玄孫,還有媳婦們,都於四月底抵達長安。
剛剛離開不久的宋國公也向朝廷告假趕回來盡孝。
而同一時間,纏綿病榻的虞世南也大限將至,宮裡面兩位公主氣疾發作,忙壞太醫署的一幫老頭,整天腳不沾地的到處跑,偌大的太醫署中幾乎只剩下了揀藥的藥童。
五月二日聖上親臨蕭府探望蕭太夫人,五月三日又去虞世南府上探望。
有眾多大唐頂尖醫生的悉心照顧蕭太夫人的病情暫時被穩住,到五月底的時候竟漸漸有了些起色,偶爾還能起塌到外面曬曬太陽。
而虞世南的病情卻無可挽回的惡化,五月二十五日,卒於長安。士子痛哭扼腕,哭聲響徹長安城。
“虞永興走了?”蕭太夫人坐在廊下的圓腰胡床上,緩緩問冉顏。
虞世南被封永興縣子,所以世人也常稱呼他為虞永興。
“嗯。”冉顏不喜歡糊弄人,況且,老太太並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蕭太夫人靜靜的看著院中的大紅牡丹,久久才從懷中掏出一隻桃木梳,看了良久,才遞給冉顏,“來,幫我梳頭。”
冉顏雙手接過木梳,將蕭太夫人雪白的長髮解開,用梳子輕輕梳順。
“年輕的時候,孝明皇帝最喜我的頭髮,他說摸著比上好的綢子還順手,任何金銀都配不上它。所以他親手做了這把木梳送於我。”蕭太夫人面上泛起一絲笑意,垂眸道,“我說,金銀都配不上的頭髮,木梳打發我?他說,這梳子是我獨獨對你的心意。”
冉顏也跟著笑了起束,心道敢情原來蕭家從祖上就幹過木匠的活兒,怪不得蕭頌把一根桃花簪子雕的栩栩如生,“祖母的頭髮現在摸起來還是比綢子順手,梳著也不費力。”
“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