際上他還沒有從先前那幕的震驚中完全擺脫出來,雖然是他最先發現了那名特工的異常,但一場槍戰發生在眼前,原本很開闊的豪華包廂,頓時顯得無比狹小,那些炸黃豆似的槍聲,結束的太快,快到他還來不及害怕流彈。
邰之源沒有說什麼謝謝你又救了自己一命的廢話,救命之恩總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去報答,彼此記在心裡便好。
“我們應該走了。”中年特工組長,看到邰家少爺依然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地與許樂聊天,忍不住皺著眉頭再次催促了一聲。
這時候一直拿著手機在通話的靳管家走了過來,平靜說道:“我已經和特勤局局長透過電話,你們暫時就留在這個房間裡面,不要出去。”
特工組長微微一怔,馬上明白了這位老年管家話語裡的意思,自己的小組裡面出現了一位背叛者,邰家已經不再相信自己這些人,至少在眼前這種局面下,他們只能選擇不相信。他沉默了片刻,判斷出這是眼下自己唯一可以做的事情,點了點頭。
靳管家對著邰之源的側臉說道:“安全組的工作人員已經進入了體育館這個區域,目前正在交火,三分鐘之後,應該便能清除乾淨。”
從那個電話開始,邰之源的安全工作便從特勤局特工的手中,轉移到了邰家自己的安全小組。既然對方連特勤局都能滲透進來,還有可能啟用了機甲,那麼從體育館離開的道路上,肯定已經佈滿了負責狙擊的殺手。此時邰家的安全小組成員已經開始與這些人交火,靳管家既然說出了三分鐘的時間,一定是對自己的那些屬下有充足的信心。
邰之源安靜地聽著,忽然開口說道:“三分鐘後,能找到軍用機甲的位置嗎?”
“不能。”靳管家的餘光看著特勤局的特工開始向包廂側邊的房間走去,輕聲回答道:“正因為不能,所以必須搶時間離開。”
邰之源沉默片刻後,搖了搖頭,透著落地窗看著下方人潮退去後的體育館,輕聲說道:“三萬多名觀眾,就算緊急撤離也需要十幾分鐘的時間,三分鐘後我出去……如果那臺軍用機甲選擇那時發起攻擊,到時候會死多少人?我可不想讓無辜的市民來做我的肉盾。”
許樂聽到這句話,臉上浮起一絲真誠的、讚賞的笑容。
邰之源望著他笑了笑,平靜地坐回了沙發,對靳管家和聲說道:“對方一定會把你們的反應時間計算在內。如果我們這時候出去,說不定對方等的就是這個時間點。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不等一等?畢竟他們應該比我們更心急一些。”
靳管家沉默了許久,然後轉身離開,手裡的電話再次接通,用低沉的聲音不斷地發出指令,尋求家族的支援。在此刻,他的電話便代表了邰家的意志,每一條指令必將得到有效的執行,每一句資訊的外遞,都將在聯邦內部引起一場難以平息的震動。
“你讓我很意外。”許樂坐在沙發的另一邊,端著一杯酒大口大口地喝著,以壓制自己心中的焦慮與緊張。除了大叔被聯邦軍隊追殺時外,他這一生還沒有經歷過如此大的場面。
“不用表揚我。我知道我是一個很有道德感的特權階層。”邰之源飲了一口酒,自嘲一笑說道:“其實你更讓我意外。且不說先前你的反應……至少你這時候還有膽量留在這裡陪我喝酒,就實在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我不知道一旦出了房門,會不會被掃射成馬蜂窩。既然如此,還不如留在這裡陪你。想來這裡應該更安全些。”許樂很誠實地苦笑著說道:“其實我很緊張。”
此時邰家的安全小組成員已經完全接手了特工們的工作,體育館的頂層已經被確認安全,然而包廂外依然不時能夠聽到篤篤篤篤的輕響,那些正在緩慢離開體育館的人流,肯定注意不到這些聲音,然而包廂裡的兩個年輕人都很清楚,那是特製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