械正在不停開火。
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分鐘,邰家的安全小組正在逐步掃清撤退的路徑,然而沒有人感到輕鬆。據那些組員的回報,對方的人似乎都是些訓練有束的職業軍人,再聯想到那個已經熱啟動了十幾分鍾,此時依然沒有查到準確方位的軍用機甲,所有人的心情都非常緊張。
許樂亦是如此,他雖然經歷過一些事情,也曾經在河西州首府郊區的山谷裡親眼目睹了驚心動魄的機甲作戰,更曾好幾次被人用黑洞洞的槍管頂住太陽穴,可是他此時依然緊張。畢竟他只是一個未滿二十歲,自幼過著尋常日子的普通年輕人,這種看不見的兇險,就像是某種化學霧劑,讓包廂裡的空氣都顯得凝重起來,讓他的呼吸有些不順。
“很抱歉,把你拖進了這件事情。”邰之源靜靜地看著許樂,唇角的笑容裡卻閃過一絲深意,笑著說道:“你這時候的臉好像比我還白一些。”
“那是餓的。”許樂沒有說假話,先前呼叫了體內那道神秘的力量,腹中頓時感到了飢餓,連著吃了幾塊小點心,灌了幾杯酒,臉上依然沒有太多的紅暈。
他卻不知道,自己在沙發上隨意吃喝的景象,落在邰之源和靳管家的眼中,卻成了他心境清明,不畏外物的表現。
“看來你們這種大人物活的確實也很艱險。”許樂搖了搖頭,說道:“不過……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害怕?”
邰之源沉默許久,笑著舉起了自己一直搭在沙發扶手上的左手,那隻瘦若女子的手在空中微微顫抖:“我當然怕,因為我還年輕,我這一生註定要做很多大事,我捨不得死,所以我怕死。只是我不能讓別人發現我在怕。”
他停頓了片刻後,笑著說道:“實際上我的生活裡並沒有太多這種事情發生。對於我來說,被暗殺也是很陌生的遭遇。”
“以前一次都沒有過?”許樂好奇問道,似乎想用談話減弱心頭的緊張。
“小時候,我隱藏了身份,在首都一所小學裡讀書,那時候和鄒鬱一個班。”邰之源的眼神忽然變得空朦起來,回憶道:“後來小學六年級有一天,我正準備上車,忽然從街的那頭衝過來了一輛重型卡車。那輛卡車一路衝了過來,我本來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但沒想到那輛卡車最後輪胎忽然爆了。車子在我身前十米遠的地方強行扭了方向,撞斷了一棵大樹。”
“不是交通事故?”
“後來警局定的事故性質,是肇事逃逸……那輛卡車在街上撞壞了四輛車,還包括我們的校車,只看現場,確實很像是車禍。”邰之源的眼神忽然陰冷了起來,“一共死了十七個人,我們班上就死了兩個學生。”
“那輛卡車最後轉向,是被我家隱藏在學校對門的安全人員用反器材槍打爆了胎……”邰之源的眉宇間閃過一絲陰沉。“從那天起,我便轉了校,除了偶爾還和鄒鬱有聯絡之外,再也沒有回過那個學校,我也再也沒有和聯邦裡的普通人一起上過學。”
“我的生命只遭受過一次危險。”邰之源的表情平靜了下來,說道:“我們家族七代單傳,對這些方面向來很注意,今天是第二次……第一次我的運氣不錯,希望今天的運氣也還可以。”
許樂看著邰之源略顯蒼白瘦削的臉頰,心裡忽然很同情對方,覺得這樣的人生,比自己孤兒逃犯的人生也好不到哪裡去。想到在H1區那個夜晚,面前比自己年紀還要小的傢伙,昏倒在自己懷裡無助的模樣,他的心裡便湧起了一股想要保護對方的衝動。
“放心吧,今天你會沒事的。”許樂很認真地說道。
……
“通道通暢,沒有密集人群,可以透過。”
通話器裡,有人用快速而沉穩的語氣彙報道。穿上了防彈衣,戴上了頭盔的邰之源與許樂兩個人,在十幾名全副武裝的安全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