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應到他來了,沈寧西喊了一句:“振東……”權振東躺下,動作輕柔的將她抱入了懷中,輕聲答了一句:“我在。”
沈寧西沒再說話,依偎進他的懷裡,乖乖的睡著了。
看著懷中安靜沉睡的她,權振東緩緩的吐出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稍稍鬆懈了下來。他已經打定主意,回去之後主要辦兩件事,一是和陳寒雪離婚,二是立一份遺囑,宣告把自己的遺產全部留給沈寧西。
夜已經深了,他卻了無睡意,只怔怔的看著沈寧西發呆,他曾以為自己會和沈寧西結婚,結果卻娶了他怎麼也想不到的陳寒雪。他曾以為自己能陪著她走過每一場風雨,結果只不過是從她的生命中匆匆路過。
她才二十多歲,還這麼年輕,人生的道路還那麼長,而他,卻只能陪著她走到這裡。
他沒辦法再保護她,所以希望他留給她的那些錢可以讓她過得好一點,然後找一個真心愛她的男人,平平安安度過下半生。
“小西……”他的手指,輕輕的梳理著她有些凌亂的頭髮,眸中,是掩藏不住的痛苦和深情。
可是熟睡的沈寧西並不知道,她依然安靜的沉睡著,也許是夢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她的眉心忽然緊了一下。
權振東急忙安撫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告訴她自己在她身邊。
沈寧西往他懷裡靠了靠,臉頰滿是依賴的在他胸膛上蹭了蹭,然後繼續睡覺。
權振東箍住她的肩膀,下巴放在她的頭頂,兩眼迷茫的看著前方。沈寧西是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走在路上旁邊跳出一隻野貓也會嚇一跳。從前他雖然笑她膽小,但總是會站在她身旁好好的保護她。
但以後,恐怕是不能了。她又變成了一個人。
“好好的生活下去……”這是他對她最後的期望。
睜著眼睛看了一夜,窗外的夜色漸漸發白,想到又要開車回A市,他不得不閉上眼睛休息。
如果離別是註定的,那麼任他怎麼祈求也無用。他只能等著那一刻的來臨。
第二天起來,聽說他們要走,老阿婆是千萬個捨不得,拉著沈寧西的手一直說:“怎麼就走了?再多住幾天吧?不急著回去!”
沈寧西沒有說話,卻把頭偏向了一邊,偷偷的抹眼淚。
權振東說:“阿婆,我們也想多住兩天,可是不行啊,那邊事兒多著呢,必須趕快回去。”
“大年初一的回去?不行,要不明天?”阿婆認為這個有講究,你新年第一天在幹什麼,那麼你這一整年都會幹什麼。你要是在忙碌,就意為著一整年都會忙碌。你要是出門遠行,那麼這一整年都會在外漂泊。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她說什麼也不會允許的。
權振東也想多住兩天,可他怕自己的身體吃不消,要是再發病,很可能會嚇到她們兩個的。
想了想,他說到:“阿婆,我答應你,明年春節的時候再來看你好不好?”
明年春節?這個諾言實在太遙遠了,老阿婆自然是不滿意的:“就多住一天也不行嗎?就當是陪陪我這個老婆子?小西,你說呢?”
她轉頭去問沈寧西。
沈寧西已經有些猶豫了,阿婆說的這麼誠懇,她真的找不到理由拒絕。
可是權振東卻一口回絕了:“真的不行!”
他說的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
沈寧西臉色變了變,心中閃過一絲黯然,難道他真的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裡,離開她?那麼昨天的柔情蜜意,其實都是她一個人的錯覺了?
見權振東這麼堅決,老阿婆也知道自己再怎麼說也沒用了,只能說到:“春節太遠了,還是等明年塘前荷花開的時候來吧。”
權振東看了一眼沈寧西,明年塘前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