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儷平,是誰來了?”屋內傳來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
“不認識!興許是討債的或者要飯的?誰知道!”許儷平滿不在乎地說道。她那輕蔑的口吻,讓秦志宏止不住一陣皺眉。
自從日子變得不如意之後,她也收起了往日的溫婉,開始變得潑辣。
柺杖觸地的聲音傳來,一個有些佝僂的身影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看著這滿頭華髮的老人,秦志宏怎麼也不能相信,此人是無論何時看起來都精明矍鑠的顧政鴻,可偏偏老人眉眼間的輪廊又讓秦志宏不可錯辨。
“岳父大人?”秦志宏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許儷平聽說他是顧舒晗的丈夫,臉色就是一臭。作為繼妻,她對丈夫的前妻和前妻生的女兒都沒有任何好感,所以,也別指望她會給秦志宏好臉色看。而且,顧家會有今日的衰敗,就是拜顧舒晗所賜,許儷平想不明白,顧舒晗的丈夫,不,前夫,怎麼還有臉上門!
總有那麼些人,日子過得差了,只會從別人的身上找原因,看不見自己的原因,許儷平就是這樣的人。
怪顧舒晗,怪顧政鴻,怪周圍所有讓她感到不如意之人。顧政鴻與許儷平這對因“自由戀愛”而走到一起的新式夫妻,已漸漸變為一對怨偶。若不是他們之間還有個孩子維繫著兩人的關係,只怕他們早已分開了。
顧政鴻眯著眼睛打量了秦志宏片刻:“是你。”
“正是小婿。小婿想著,也有一段時日沒來孝順您老人家了,便來顧父看看您。”秦志宏的語氣頗為謙恭,與在顧舒晗面前完全是一個天,一個地。也難怪這些年他對顧家的女兒那麼差,還能夠得到顧家的援助。不過,從顧家今日的景象看來,這份援助,也快要到頭了。
“你不是已經休妻另娶了嗎,還叫我什麼岳父!”顧政鴻冷冷的道,自打遭逢大變,手下的鋪子廠子一間間垮下去之後,顧政鴻就生了一場大病。醒來後,不僅脊背佝僂了,性子也變得越發古怪。
秦志宏面上有些尷尬,正欲說些什麼,卻被顧政鴻揮手製止:“好了,你也別與我說那些虛的了,我知道,以你的秉性,必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就直接與我說,你此番前來,是為了什麼吧!”
秦志宏聞言,愈發感覺顧政鴻不似以往一般好相處。他組織了一下語言,將自己與顧舒晗的事一一道來,末了,總結道:“您看,我實際上也沒做什麼,舒晗卻這樣對我,您說,這是不是太過了些?再者,打官司可不是什麼好事,無論勝敗,都要成為他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我實在不願與舒晗走到這個地步,您能不能幫我勸勸舒晗?”
“你以為,我那逆女,現在還會聽我的話?”顧政鴻冷笑一聲。
秦志宏以為顧政鴻不願幫忙,復勸道:“再怎麼說,您也是她的父親,您的話,她不聽,就是不孝。”
這話裡,已經隱隱有些要借顧政鴻之手威脅顧舒晗的意思了。
“好了,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你所要求的事,我辦不到。且不說顧舒晗不會聽我的話,就說你和那家報社得罪的B市第一醫院,就不是我能夠得罪的起的。”顧政鴻唇畔滿是嘲諷:“第一醫院背後有著軍…界的背景,你以為,那是隨便來個阿貓阿狗就能動得了的地方嗎?你攀扯顧舒晗也就算了,竟還敢拉上第一醫院做墊背,真不知該說你膽大,還是該說你蠢……你就自求多福吧。”
說完,顧政鴻閉上了眼,一副不欲再搭理秦志宏的模樣。
而秦志宏聽到這些,嚇得臉上一白,一屁股癱坐在地上。他這才知道,他究竟招惹了怎樣一尊龐然大物。難怪這些日子,他時常投稿的那家報社千方百計想與醫院的負責人搭上話,這不是為了打官司,而是為了取得他們的諒解。
他為何到現在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