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嗎?
那只有天曉得了,摻水的大話人人說得。
「我要聽的不是這些,換個詞,不要讓我後悔一番苦心付諸流水。」敢在她面前打馬虎眼,簡直是燕子離巢,飛遠了,當她手慈心軟,不會下狠手整治背主反骨的奴才。
穿著藕荷色銀絲暗紋褙子的鳳眸女子輕輕一福身,「不是奴婢不懂事,辜負了夫人,實在是奴婢有口難言,大少奶奶在病中不見客,奴婢的身分低賤,哪能說見就見?」
她語中迂迴的暗示,自己不過是小小的通房,本來就人微言輕,在人前的地位還不如一個得力的大丫頭,誰瞧她不順眼就能踩她一腳,看人臉色的她其實過得很苦。
可是,她若由通房升為妾,那就不一樣了,好歹能賣賣面子說兩句話,套點房裡話。
「迎喜,心不要太大,我能把你送到大少爺身邊,也能讓你無聲無息的消失,別仗著一點小聰明兩面討好,該給你的我不會虧待你。」她那點小伎倆還不夠瞧。
表面乖順的迎喜慣於迎合,她眼眶一紅的跪在賈氏腳旁,力道適中的槌腳示好。
「奴婢不敢,奴婢說的是實心話呀!夫人的大事奴婢時時謹記在心,哪敢或忘,杜姨娘她……」她話說一半留一半,吊人胃口。
「杜姨娘?」賈氏回想著繼子後院的女人,竟想不起杜姨娘是何面貌,那張老是哭哭啼啼的臉孔十分模糊。
杜姨娘在她心中是無足輕重的小沙粒,可有可無,犯不著費心去惦記,她早晚會死在妻妾的爭鬥下。
「自從杜姨娘大病一場後,或許大少奶奶惺惺相惜,三天兩頭就讓人傳杜姨娘到清雨閣,還不時送些布料、首飾給她,叫人看了好不眼紅。」
如果她也是姨娘的話,哪有杜姨娘出頭的一天,杜姨娘不過仗著姨娘這身分多了點好處罷了。
迎喜話語酸溜溜的,不無加油添醋,把杜雲錦推向風口浪尖,好迴避她辦事不力的事實。
有個替死鬼好推她又何必客氣?人不自私那就是神了,而她道行還不夠,只能當個推波助瀾的小人。
「你是說她和大少奶奶交好?」也許她能搭上杜姨娘這條線,使其為己所用,賈氏暗自盤算著。
「交不交好奴婢並不知情,可是每回杜姨娘從清雨閣走出來,總是笑得兩眼眯成一條線,和那個傻氣的丫頭翠花有說有笑的回到遺花院。」
不要怪我,杜姨娘,誰讓你把姐妹們的好運全佔了,讓人很想尋你的晦氣。
陷人於水火之中,得利的自是她迎喜。
「迎喜。」賈氏若有所思的撫摸迎喜媚中帶俏的勾魂媚眼,細狹的鳳眸眼梢往上勾,如此媚態怎會捉不住男人的心?
「是的,夫人。」她眸子低垂,狀似溫順。
「想辦法拉攏杜姨娘,讓她去探探大少奶奶的底。」
茶商趙家不得不防,即使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她都不允許趙雁如生的賤種上位,江南首富沐府日後的當家只能是她兒子。
活著的時候爭寵愛,死了爭口氣,她賈清琴的容貌和才情絕不輸任何人,一個死人憑什麼跟她爭?
賈氏到現在還怨恨已逝的趙雁如,因為她不管再怎麼爭,又偏房扶正了,在元配夫人靈前她還是得行妾禮,年年過年的家族祭祖行三叩禮,奉趙氏為正室夫人。
迎喜故作為難地遲疑了一下,「可是她不太和我們這些通房往來,每每把屋子鎖得死緊,想和她聊幾句都不得其門而入,只有大少爺去踹門才肯開啟。」
聞言,賈氏銳利的眼一眯,「大少爺踹門?」
「是呀!身為姨娘就是比我們嬌貴,連見了大少爺都敢擺譜,換成我們哪敢給大少爺臉色看,還不歡天喜地的迎上前,眉開眼笑的伺候。」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