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膩膩的門簾子走了進去。

小屋裡面只有兩個包間，還是間隔開的，他們三人依然進了大包間，因為老闆說道：“反正給你們留出來了。”

三人坐下後，老闆沒問他們要什麼就出去了，很快一個婦女端著一塑膠盆的油餅進來，一人又給送進來一碗羊湯，老頭則送進了一盤拌羊雜、一盤炒羊臉、一盤手抓羊肉。

耿金虎笑道：“喲呵，賈哥今天怎麼還上羊肉了？”

老頭說道：“這不是有個眼生的小哥嗎？小哥光吃餅估計不樂意，加一盤羊肉吧，你們也別太吝嗇。”

他放下盤子嘮叨了幾句，然後便離開了。

孫北龍的目光一直在小老頭背上，小老頭關門後，他的目光就放在了門上。

耿金虎道：“來吧，陽哥，嚐嚐這油餅，紅洋獨一份。”

敖沐陽早就聞到了，油餅上散發著一股羊肉味，顯然這是羊油煎出來的餅，確實很少見。

羊油餅上撒了鹽，他撕下一塊在嘴裡後，香而鹹的味道就綻放開來。另外這餅烤的外焦裡嫩，咀嚼起來先是香脆，接著又是香軟，口感極佳。

“好吃。”敖沐陽讚道。

耿金虎笑了笑不說話，低著頭一邊喝羊湯一邊往嘴裡塞餅，期間還把大蒜整個塞進嘴裡去吃。

孫北龍說道：“好吃吧？這店開了三四十年了，但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不火。”

敖沐陽問道：“這是你們道上大哥開的嗎？”

孫北龍搖頭道：“不是，賈哥就是個普通的西北老漢，當然，他剛來紅洋的時候還是個西北小夥，怎麼樣，你聽不出他的話裡有西北的風沙味吧？”

敖沐陽一邊大口吃一邊點頭，孫北龍說道：“我家是這邊的，老城區這邊的，年輕時候剛混道上那會就在這邊混，然後認識了虎子和老付。”

耿金虎道：“對，那時候我們哥三個真是窮，嘿嘿，有時候都吃不上飯，每次吃不上飯我們就去吃霸王餐，直到來了老賈這裡。”

“我們被老賈給揍了。”孫北龍接話道，“那時候老賈還是個西北漢子，一個打我們仨，把我們仨從門口打到廚房，最後逼著我們仨幫他幹了兩天活才算完事，哈哈。”

說著，他笑了起來。

敖沐陽暗地裡撇嘴，這有什麼好笑的？吃霸王餐的小流氓！

“不打不相識啊，我們仨見識過賈哥的厲害後，一度想拜他當老大來著。那時候我們是真傻，八十年代嘛，那時候的人都傻。”孫北龍笑道。

“那時候你拜人做了大哥，那就得誠心誠意的服人家，真心實意的做小弟，哪像現在？大家嘴上叫你大哥，暗地裡想著怎麼踩你上位。是吧，虎子？”

聽見孫北龍問自己，耿金虎猛的一怔：“大哥？”

敖沐陽也猛的一怔，孫北龍這是意有所指啊。

孫北龍嘆了口氣說道：“敖兄弟，你知道一直有人搞我，我一直卻查不出來，顯得我這個人很蠢是吧？”

敖沐陽說道：“你查出來了？”

孫北龍黯然的說道：“我真希望自己沒查出來。”

耿金虎猛的站了起來盯著他想說什麼，孫北龍抓住他手腕將他拉著坐下，道：“別衝動，虎子，我帶你快三十年了，你怎麼還這麼衝動啊？”

孫北龍說道：“今天的事我還是被人栽贓的，這你清楚，敖兄弟，是吧？”

敖沐陽點頭道：“對，你知道是誰栽贓你的了？”

“採購上的一個兄弟，老兄弟了，跟了我二十五年的老兄弟。”孫北龍說道，“這批毛蚶是他聯絡回來的，檢驗科上有他的人，他只要說句話，檢查結果上都用不著他親自動手。”

耿金虎咬著牙說道：“草他嗎的，老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