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被點燃。多麼可惡的人,多麼無恥!可是,李津京為什麼要笑呢?最後還是他拉著憤怒的他離開。
現在想來,那是一種毫不在意的笑,一種“與我無關”的笑。
當時他的憤怒一直延續,從車上延續到李津京的家,直到李津京受不了他一連聲的質問告訴他:“陳家和之所以跟我在一起,其中一個最主要的原因是我長得像他死去的初戀。”
原來……兩個人真的可以單純的因為肉體需要而同居。
這是一面可怕的鏡子!席硯彷徨了。他可以一直看不見,是他自己走到鏡子前。從別人的故事裡看到了自己,看到了他和秦立東。
【不一定牽過手就能到永遠】,這句話像大榔頭敲打著讓他心緒不寧,志趣不投勉強湊合在一起也是誤人誤己,像把鋒利的小刀直插在他的心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席硯的臉都被畫板壓出了一條褶子。猛抬頭,糟了!今天跟李津京約好了來接他然後去他家燉排骨!
收拾起畫具畫板,裹緊厚實保暖的外套,已經是北風呼嘯的冬季了,席硯步履匆匆的往校門口走去。
突然背後有人叫他的名字:“席硯席硯!等等我。”
眯起眼睛看著向他跑過來的人,是一位已經畢業的學長。
“席硯,我覺得你最近狀態很不好,發生什麼事了嗎?需要幫忙嗎?”
“不,沒事。”
“不要隨便回絕別人的好意。”學長伸出一根兒手指搖了搖:“剛才看到你最近的作品,我覺得雖然色彩和技巧的運用越來越熟練,但每一張都缺了樣非常重要的東西。”
以席硯的性格是從來不愛搭理這種自來熟的人的,不甩臉色就不錯了。但這位叫湯瑪斯的學長也算是設計圈兒裡小又名氣的人物,畢業之後就開了自己的工作室,作品也屢屢得到各種大小獎項。最關鍵的是湯瑪斯對他表示了毫不掩飾的喜愛,這讓席硯在暗自得意小小虛榮的同時也承擔了某種罪惡感。
“哦?缺了什麼?”多少有點兒心不在焉。
“靈魂!”湯瑪斯帶著藝術家的狂熱張開雙手比劃著:“你的靈魂在哪裡?為什麼我看不到激情和生命力?”
“我現在沒激情。”席硯不耐煩的看了看手錶:“我還有事先走了。”
可沒走兩步,就聽見湯瑪斯在他後面高聲說:“生活中的激情不僅僅是歡愉!當你的快樂之泉乾涸時,悲傷也是一種濃豔的美!禁錮自己就無法伸出雙手迎接下一秒的美好,甚至會失去現有的一切!愛情,友誼,信念,理想!不要把自己圈禁!”
擦!安定醫院沒鎖好大門吧?怎麼還跑出來一個?
李津京在學校外面等了半天也沒見人,乾脆進來找,誰成想離著老遠就聽見一瘋子衝席硯嚷嚷。被北風捲得亂七八糟得藝術家長髮已經變得跟鳥窩差不多了,髒兮兮的風衣上還掛著油彩。這要不是在工藝美院裡遇見的,也許他會扔過去一塊錢。
“幹嘛呢!”一把拉住念著“咒兒”步步逼近席硯的“瘋子”,“有話站遠點兒說,離這麼近你近視眼啊?”
席硯拽了拽李津京的袖子:“這位是我學長,叫湯瑪斯。”霏,凡,論,壇
李津京隔著墨鏡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心說,果然美院怪鳥兒多,看看眼前這位再看看我們小硯哥,整個兒一天使與惡魔啊。
湯瑪斯衝李津京淡淡的微笑了一下,轉過頭立刻恢復了剛才的熱烈:“席硯,我送你一本書,”說著從大書包裡掏出一本封面都看不清的不明物體:“赫爾曼。黑塞的《悉達多》,你會在裡面找到答案,書裡還有我寫下的一些感想和註解。”
“呃,這……好吧,謝謝你。”
湯瑪斯露出一排大白牙:“別客氣,作為學長,我有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