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愣在那裡,他怎麼不直接將書寄給她?反而要霍俊代為轉交?
難道他出了什麼事?不!不能想!這麼多日日夜夜,她最怕的不是他背叛了當日的諾言,而是因為別的原因,使他無法實踐那個諾言。因為,她寧願他是平平安安的,哪怕他再次負她!可是,這一次他又有什麼藉口?
細君接過書簡,拿在手中沉甸甸的,她輕輕的開啟外面的布袋,解開竹簡上的絲帶,看過竹簡上的字,臉上的笑容全都消去,長夫在一旁好奇的拉著細君的衣角:“孃親,上面寫的什麼,是不是爹爹很快就要回來了?他怎麼可以騙人,說好了什麼時候,怎麼要我們等到現在?”
細君任她搖晃著自己的衣襟,長長的裙裾微微擺盪,眼中細細的思量著,她慢慢的將目光投向霍俊,看得霍俊心裡都發虛起來。
雖然他已得知軍須靡在精絕國突然失蹤,可是這封書信他並未看過,翁歸靡只是說要讓他一起瞞下此事,看細君的臉色,不知信中到底說的什麼。
細君半晌才幽幽開口道:“霍俊,他怎麼可以這樣?”將竹簡遞給霍俊,細君手上的玉環輕輕的碰到竹簡,發出悅耳的聲音,細君凝望著自己手腕的玉環,眼中現出無限的失望,她的手緩緩的撫摸著玉環,那已經成了她的習慣,因為只要看到它,就會想起軍須靡那霸道的動作,彷彿是他在握著自己的手腕。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該是多麼美好的圖景?為何他們的道路竟如此煎熬?難道說她錯了,她原本就不該提出那樣的奢望,以至於讓他為難。還是相愛的人,總該有一方妥協?
如果那個無法妥協的人是他,那麼是不是她該放棄自己的心願,陪他回烏孫去?
霍俊接過竹簡,只見上面寫著:“細君,國事暫不能脫身,勿再苦守歸期,終有再見之日,照顧好長夫。軍須靡。”
他皺了一下眉頭,心知是翁歸靡模擬軍須靡的字跡用來拖延時間、寬慰細君的話語,既不能十分無情,又不能讓她再懸望空等,實在煞費苦心。
見兩個大人都不說話,長夫也有些怯怯的,她嫩生嫩語的握著細君的手道:“孃親,是爹爹不會回來了嗎?”
細君緩緩的蹲下身子,忍住心中的酸澀,柔聲道:“長夫,爹爹不是普通人,他是烏孫王,不能為了我們而放下他的責任,所以——”她的淚輕輕墜下,明知道這可能是推脫之語,只怕他已經後悔了,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是她卻在內心深處是相信他的!
怕自己再容易被傷,才留有那麼一點點餘地,可是沒想到,真的看到書簡的時候,她竟然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長夫輕輕的擦去細君的眼淚,柔聲道:“孃親,爹爹如果不能離開,娘也不要難過,我們也可以去找爹爹啊!”
細君聽了這話,身子一顫,是啊,既然他肯送信來,就證明心中還是有她們的,那麼——
霍俊聽聞此話,立即說:“公主,此時正是歲尾,路上冰寒,待來年春暖花開再說此事不遲。”
細君微微點了點頭,抬起眼眸,霧濛濛的眼中彷彿看見軍須靡那張篤定的臉,他說過一定會回來,她還曾經質疑過他的失信,沒想到竟然又被她說中了。
掩住傷心,細君輕聲對長夫道:“長夫,去把《黃帝內經》的《診要經終論篇》背背,一會兒娘還要考你呢!”
長夫點點頭道:“娘,長夫去了!”
青書牽過長夫的手,向中庭而去。每天讓長夫背醫書、識藥材、學藥理已經成了細君每天的功課,好在長夫又格外喜歡,所以還不十分難熬。
霍俊知道細君多半有些信了,也放心了許多,剛要告辭,就聽細君道:“霍俊,你可知道妙兒她嫁與詹事陳掌了?”
霍俊的身子頓了一下,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