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等到十二點時,電話仍靜悄悄地。於是她開始神經質地檢查線路,懷疑是否有接觸不良的情況,這時等得有些不耐煩的鄒嫻再也按捺不住衝動,拿起話筒直接撥到牟家去。
只是當鄒嫻一聽出接電話的人是牟定中時,她又毫不遲疑地掛上話筒。
現在,她呆坐在沙發上,不知如何是好,直覺一定是發生了很糟很糟的事了。
莫非范姜雲不願妥協,又鬧起自殺了?
莫非牟允中在路上翻車了?
莫非他們還是決定在一起?
就算情況走到這步田地,牟允中照理也該打個電話知會她一聲才是,但事前他有說過若超過十一點的話,就不吵她的。
諸多假設讓鄒嫻緊張得啃起指甲,她想哭,又找不到哭的理由,想生牟允中的氣,又發現他沒做錯什麼事,怪來怪去,都是她自己找來的麻煩。
最後鄒嫻強迫自己上樓,奈何摸黑躺上自己的床又不得好睡,她或躺或臥、或坐或立,這種牽腸掛肚的難受感覺是鄒嫻生平頭一遭遇上。
戀愛真不好!單戀的感覺更傷神傷身。
好不容易,鄒嫻在體力不支的情況下睡著了。臨睡前,她還告訴自己,再也不要這麼笨了!
翌日,對鄒嫻來說是最難熬的一日。
她在朝會時昏倒了!她像一隻四肢被縛、等待祭獻的小豬仔一般,被同學與老師扛進保健室休息。由於她面色蒼白、眼袋黑腫,血壓低於正常指數,當場被護士強制扣留於病床上。
干時不太蹺課的鄒嫻能在病裡偷閒,心裡也滿甘願的,只是這種甘願的程度在范姜雲出現在她床邊時,疾速降到最低點。
“怎麼樣?頭還會暈嗎?”范姜雲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說了些客套話,“你該多做些運動的,看是打球或慢跑都好。”
眼前的女孩是來者不善,所以鄒嫻悶聲不響地盯著對方瞧,她邊瞧邊想,揣度牟允中和范姜雲之間的發展。因為范姜雲化了點淡妝,紅潤的面頰讓她有來神采奕奕、信心十足;反觀鄒嫻,憔悴的神色令她在氣勢上就矮了一大截,不戰而逃的蠢念往她腦裡大肆作祟,自然不敢貿然去碰那個禁忌的話題。
范姜雲見她毫無應話的意圖,也就不客氣的說:“像我,平時體力不錯,所以就算失眠,熬個一夜也不會體力透支。”
鄒嫻聞言一愣,不解地瞟了范姜雲一眼。四眼接觸之下,毋需言語的憑藉,鄒嫻已感受到對方眼裡傳射出來的敵意了。
“你來有什麼事?”鄒嫻問。
范姜雲臉上浮現一股同情。“我來告訴你結果啊!昨夜你想必久等了一夜吧!我說牟允中也真是粗心,如果及早告訴我他跟你有約的話,我一定會提醒他掛個電話給你的,偏偏他拖到凌晨兩點才想起這檔事來。”
“是嗎?”鄒嫻暗自慶幸她的臉色已夠蒼白,再難看也不過如此。“那麼我寧願聽他親口跟我說。”
“聽他說什麼?推託之辭嗎?別傻了,男生都是三心二意的,先愛上了一朵花,喜歡就佔為己有,以後看上另一朵,則可以把以前說過的話撇得一乾二淨,甚至否決昔日的交情。哼,也唯有喜新厭舊的人才敢把這種話說出口。”
鄒嫻想出言反駁,但她實在沒辦法為牟允中辯白。“你會這樣說,我想是因為你沒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吧。”
“我沒辦法接受事實?”彷佛受到莫大的侮辱,范姜雲防禦式地提高了音調,尖刻地說:“笑話!我又不是沒有其他人追,何必單戀他這枝草,更何況還是那種見異思遷的薄倖草!”
鄒嫻的態度依然謹慎,但臉上已顯露不信的強烈表情。
范姜雲是個極度敏感的女孩子,一下子就連想到牟允中。她傲然地問:“牟允中跟你說過我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