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皇帝對他們是特別的。
原來,不是因為老王爺,而是因為他們的母親……
舒綠默默地思考著興耀帝梁瑨和她母親梁素瑤之間的關係。他們是同族的堂兄妹,血緣關係說不上有多近,畢竟從祖爺爺那輩起就不是一個房頭了。
可是,同族就是同族。
同宗同族,自然是不可能成婚的吧,尤其是要作為天下之表率的皇家。雖說皇宮內院是天底下最骯髒的所在,關上官門,裡頭多少荒yin的事情都有。可是明面上,卻是絕不能有絲毫不合禮法的行為的。
然而,他們真的是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樣,有不可告人的私情嗎?
會不會是自己太敏感了呢。只是一幅畫兒罷了,即使這畫真是梁瑨送給梁素瑤的,也不能說明他們之間就一定有曖昧吧。
如果沒有在御書房那一次的經歷,舒綠也不敢這樣妄自揣測。好歹一個是她親孃,一個更是當今的皇帝——問題是那回皇帝的態度真是太奇怪太詭異了啊
舒綠開始發揮自己超強的聯想力,努力腦補母親與皇帝之間“不能說的秘密”。
想著想著,她突然打了個哆嗦。
莫名其妙和皇帝扯上這種關係,她一點都不高興,很惶恐啊。所謂君心難測,這話絕不是說著好玩的。萬一皇帝哪天發神經想將這段不能見光的過去徹底毀滅呢?
那她真是死了都不知道怎麼被滅的啊。
“要不要和哥哥商量呢……”
舒綠很糾結。畢竟這一切都只是她的臆測,沒有一點確實的證據。而且,也沒法證實啊
哥哥會不會覺得,這是她看多了狗血電視劇自己亂想出來的?
“還是等過一段時間再跟哥哥說吧。”
舒綠連連嘆氣,決定先把這些想法都藏在自己心裡。也許,只是自己想多了吧……說不定,這就是幾朵普通的梅花嘛,不是什麼梅花古篆,自己沒事幹牽強附會罷了……
這一夜,舒綠輾轉難眠,嚐到了久違的失眠的滋味。
次日起來,她頭痛欲裂,抱著腦袋在床上發呆好想賴床。可是不行啊,早上還有岑嬤嬤的禮儀課,只要遲到一小會,就等著挨戒尺吧
“唉……”
舒綠扶著頭掙扎著起來,巧英忙過來攙她下地。
“小姐,您不舒服?”
另一邊,巧珍也擔心的說:“怕是端午近了,小姐染了些暑氣吧?”
兩個丫鬟忙著替舒綠洗漱理妝,又去取了兩顆清心醒腦的丸藥給她服下。舒綠苦笑著往臉上擦了兩把胭脂,試圖遮住自己失眠後蒼白的臉色。
但她努力營造出來的好臉色,在向張氏請安後又打回了原型。
張氏面無表情地通知她——端午節宮宴,她也在列席的名單上。
啥?她又得進宮?
近來張氏心情不好,懶得在這不討她喜歡的外甥女身上浪費時間,說完了話就揮手讓她退下了。
舒綠遲疑了片刻,很想對張氏說:“大舅母,我一點也不想進宮,求您把我的名字劃掉吧,皆大歡喜”
但是……她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在任何人看來,被允許入宮參加宮宴,是無上的榮譽。這家裡的女眷,也就世子妃張氏、尚蘭和她才有資格進去。事實上她的資格也很勉強,完全是因為新年朝賀的時候有了一回,之後就似乎變成府裡的常例了。
本來她一想到皇城裡有那位令她膽寒的興耀帝坐鎮,就已經很不想進宮了。而這回偶然發現的“秘事”,更像一塊石頭一般沉甸甸地壓在舒綠的心口上。
端午節是大梁上半年最重要的節日,對宮裡來說尤其是這樣。
民間的慶典,往往是吃粽子、賽龍舟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