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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探著問:“買了這麼多菜,是不是男朋友來了?”
她炫耀地說:“還真被你猜準了,就是上次跟你說的那個,真奇怪,除了學歷比他高,個子比他高外,你說我有什麼好啊?可他們一家人就是看中我了,也不嫌我家貧窮。不過從現在開始,我家貧窮己經成為歷史了。”
她似乎對未來充滿無限憧憬,可我是個沒有未來的人,她的得意更加襯托出我的失意,便敷衍道:“哦,那好啊。”
她愈發滔滔不絕了:“他們家怕我變心,婚事早就定下來了,打算今年底結婚呢,你一定要來喝酒哦。曹菊說過,到時候一定送我一個大紅包呢。她男朋友真好笑,只比我媽小几歲,一到我家就喊我媽大娘,差點把我媽笑死了。”
自從我回家,曹菊從來沒有到過我家,現在卻帶著財大氣粗的男朋友去了小英家,可見是看不起我的了。我心裡一冷,便不想再談曹菊,訕笑道:“一定去的。怪不得呢,你男朋友應該對你很好吧,看你,臉上又白又胖的。”
她摸摸臉,得意地說:“那當然,白胖白胖,人一白就會胖,以前可是黑瘦黑瘦的呢。相由心生,現在我的處境當然和以前不同啦。”
我酸溜溜地問:“是不是高升了?”
她立刻笑逐顏開:“也算是吧,我男朋友幫我交夠了學費,我終於拿到畢業證了。透過關係,鎮上很快就會送我去縣裡培訓,培訓完就到鎮上的計劃生育辦公室做主任,你以後要是想多生孩子、辦準生證什麼的,就去找我。那次你和淑芬留在我床頭的錢,我還沒謝你們呢。”
我尷尬道:“一個準生證不知要多少個20元呢。”
她爽快地揮揮手:“總之到時候你找我就行了,我那位還在家等我呢,我得趕快回去,我家那個樣子,連坐的板凳都是三條腿的,也實在難為他了。”
望著小英遠去的背影,可以想象,熬過十年八年以後,她會象很多官場中人那樣,體態肥胖,高高在上,滿口官腔,頤氣指使,目中無人,死氣沉沉。
越想我心裡越不是滋味,我知道這是一種叫做“嫉妒”的東西在作祟,但就是阻止不了。為什麼人人都混得比我好呢?我不過才離開了三年,怎麼一切都變了樣了呢?以前的同學和朋友,各人有了各人的生活軌道,而我,再也不能和他們交匯了。
356。
快離開家的那幾天,我再三叮囑媽媽:“你腿腳不便,海鷗要去縣城上學,不能再象以前那樣幫你了,你趕緊把口糧田退了,再不要下田幹活了。”
媽媽連聲說:“好,好,家裡不用你操心,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但我明白,象村裡很多老一輩的農民一樣,媽媽是個閒不住的人,她的生命早己經和這片土地血脈相連,只要還能做得動,她會用盡最後一口力氣去田地裡幹活。
什麼是農民?這就是農民,他們沒有抱負,也沒有理想。他們只知道日出而作,卻不懂得日落而息。他們唯一的願望是用自己的勤勞來換取兒女的幸福。他們的人生字典裡沒有自己,只有兒女。他們也沒有享受的概念。或許,在他們看來,能每天溫飽的生活著,有孝順清白的兒女,是他們最大的幸福!
可我,卻讓我媽失望了!
我走的那個早晨,天空陰沉沉的,一副山雨欲來的樣子。媽媽的關節炎又犯了,下不了床。我把織好的毛褲整整齊齊地放在她床頭,望著毛衣,她的眼淚“譁”地就下來了,邊哭邊狠狠捶著自己的腿:“我沒用啊,一輩子都沒用,丈夫死在外面了,還一次次逼得女兒外出打工。”
從昨天給我準備帶到東莞的鹹菜和辣椒時,她的眼淚就一直沒斷過。我眼淚也湧進了眼眶,但我怕她更傷心,強忍著沒有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