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也好沒醉也好,夙,你聽我說啊。”鴉勾著他的肩膀,兩人難兄難弟似的搖搖晃晃,“一年也好,兩年也好,一個月也好,兩個月也好,你就好好的給我活下去,別鬧彆扭了。你說咱男人的面子到底值幾個錢?死撐著面子有必要麼?把心橫一橫,豁出去,去給司徒空低頭認個錯,好好地說一聲,你愛他。”
“愛他個鳥!”
夙隨口罵了句,鴉用力地拍了幾下他的背,然後緊緊地抱住了:“你個蠢貨,倔什麼倔,都已經撞得頭破血流了,還想繼續憋下去,繼續讓自己難受?聽哥們的,面子不重要,尊嚴不重要,什麼責任義務,深仇大恨放在心裡有個鳥用啊!最重要的,還是要和他在一起,一年也好,一個月也好,一天也好!他不要你,你就死纏著,纏到他甩不掉你。夙,幸福是要自己去爭取的,你們明明相愛,為什麼不在一起!不在一起,那愛得就沒意義!不在一起,你這就不叫愛他!”
“你……說這些幹什麼啊,昨晚看了什麼狗血電影是吧!”夙低低地嘮叨著,經不住抽了抽鼻子。
“電影也都是人的夢想,是夢想就該去努力實現,是個男人,就該有去實現夢想的決心!”鴉講得大義凌然的,夙笑他這會兒一定把自己當武俠片的男主角了。他卻不以為然,自顧自喝酒,繼續神神叨叨,“回答我,你愛他不?”
夙低頭喝酒。
“你愛他不!”
夙還是低頭喝酒。
鴉猛地揪起夙的衣領,大聲喝到:“說!你愛他嗎!!”
夙暈暈乎乎的,潤了潤乾燥的唇,閉上眼睛壓抑地道:“……愛,愛啦,愛的啦——”揉了揉鴉亂糟糟的頭髮,他揚腔笑了笑。
鴉嘴角也扯動了一下笑容:“行了,睡覺!”
“哈?”
“我說睡覺!你給我鑽被窩裡去!今天你暖床!”
【25☆4】
鴉說,他替夙去幹掉吏昂,他去了。
當然,他是要去殺掉吏昂,不是去送死。不過他也知道,希望不大。
郊野之中,夜晚的草叢裡溼漉漉的瀰漫著一陣水汽,充滿了鼻腔的是碧草的清香和濃重的泥土味,混合在一起,掩蓋過血的氣味。
暗殺沒有成功,鴉反中了幾槍,倒在草地裡,聽到直升機的螺旋槳聲持續地在頭頂上轟轟作響,吵得要命。
也不知是誰在和誰對話,然後一個高大的影子到了身邊,他緊張地暗自手指扣住了槍柄,想著等對方俯身下來檢視他是否還有氣的時候,來個峰迴路轉。
他憋住氣息,佯裝死了的樣子,緊閉著眼,能感覺到男人探過來的手。
他聽到了對話聲——
“對這樣的結果,還滿意麼?”
鴉感覺到身邊有兩個人,不同節奏的氣息交融在一起,能分辨出其中一個肺活量很大,另一個則像貓一樣幾乎無聲無息。
開口說話的是吏昂,在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後,沒有人回答,吏昂又自顧自地說:“你看,是我動手,還是你來?”
鴉的頭皮跳痛了一下,神經也隱隱作痛,怕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他聽到了第二個聲音,說:“你動手吧。”
鴉愣了一下,身體控制得很好,沒有動,而心裡在糾結了一下之後,也很快地就平靜下來了。
吏昂又說:“不跟人家道別一下麼,我覺得,還是要有點禮貌啊。”
“少廢話,要殺就快點,夜長夢多你不知道嗎?”說話的人腳步聲漸漸地遠了。
“怎麼,不忍心看?”
“不是,我只是很累。風太大,我不想生病。”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嬌貴了啊?我記得以前,你多麼忍辱負重,吃苦耐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