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殿不遠的君蘭院裡,嘉禾正在掉眼淚。 宣旨的太監剛剛離開,宋音塵無奈笑了笑,揮手讓伺候的下人都出去,然後走到嘉禾面前,伸手溫柔地抱住她,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別哭了…這又不是什麼壞事…” 嘉禾哭得更大聲了。 宋音塵,“…” 說起來也的確不是什麼大事,剛剛皇上下了旨,讓宋音塵代替太子主理與南越互市一事。 一直到嘉禾哭累了,宋音塵才拉著她坐下,掏出手帕仔仔細細給她擦掉淚痕。 “好了…不哭了。” 嘉禾抽抽噎噎好半天才總算停了哭泣,可還是有些憤憤不平,吵著要進宮,“我要去問問父皇,你的傷還沒有好全呢!怎麼就要讓你去忙了?互市不是小事,肯定會很累的!” 宋音塵又是無奈又是窩心,知道嘉禾是心疼他,他怎能不感到幸福? 但這件事他有自己的看法。 等到嘉禾平靜下來,他才握了她的手,輕輕揉捏,緩緩開口,“你以為父皇為什麼讓我去?” 嘉禾賭氣道,“我才不管為什麼!就算哥哥現在管不了,朝廷還有那麼多臣子呢!” 宋音塵被她孩子氣的話逗笑,又說道,“互市是多大的事,又與南越有關,是個很敏感的事,如果這件事的主理權落到別有用心之人手裡,恐怕會留下後患。” 嘉禾冷靜了一些,“你的意思是…” 宋音塵見她冷靜了,又說道,“你知道皇兄昏迷之事已經舉國鬧得沸沸揚揚了,有多少朝臣起了別的心思嗎?” 皇上貼了皇榜尋名醫,這件事早就傳開了。 嘉禾愣住了,宋音塵繼續道,“昨日父王母妃來看我,你與母妃說話時,父王特意與我說了說,現在有不少朝臣試圖重新與臨王聯絡。” 嘉禾大驚,“臨王?怎會!他的黨羽不都被父皇處置了嗎?” 他就藩之後,皇上的確處置了一批他的心腹。 宋音塵搖頭,“父皇也只能處置一部分與臨王關聯較深的,臨王耕耘多年,根基不可謂不深,父皇也不可能一次性全部拔除,更何況…據我所知,與臨王聯絡的人之中也不全是他的黨羽,其中不乏一些正直朝臣。” 嘉禾一聽就不高興了,“這個時候拉攏臨王,還叫正直?” 宋音塵也不生氣,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對他們來說,誰做太子,甚至誰做皇上,都沒有國家安定重要!如今父皇身體不好眾所周知,皇兄又昏迷不醒,國本不安,所以他們為長遠計,為國家計,就想到了臨王。” 嘉禾沉默了,她不傻,宋音塵的意思他明白了。 對那些朝臣來說,一旦皇兄真的醒不來了,那麼當務之急就是再立一個太子,而所有成年皇子中,只有臨王最合適。 他曾與太子分庭抗禮,有能力也有野心,更重要的是,如今朝廷裡仍舊有一批人是他曾經的黨羽。 他來,是順理成章。 嘉禾又想哭了,“哥哥會醒的!一定會的!” 宋音塵點點頭順著她說道,“我也相信皇兄會醒,所以在他醒來之前,他的東西咱們要替他守著!你多去陪陪你嫂嫂,照顧阿嶼和穗穗,我就去辦互市之事。” 嘉禾頓時明白,“原來你是因為這個…” 宋音塵點頭,“原本我是想過幾日去求父皇將此事交給我的,沒想到父皇與我想到一處了,朝臣們的動作父皇未必不知道,只是他如今也沒有精力去處置,卻又擔心互市之事落入有異心之人手裡,日後對太子不利,所以,我去是最好的,我的身份足夠,也只有我,不會對太子有威脅。” 嘉禾撲進宋音塵懷裡,“阿塵,你真好…” 宋音塵吻了吻她的額角,“別擔心,你一日三頓餵我喝藥膳,我的傷早就好了。” 嘉禾抱緊了他沒說話。 第二日一早,宋音塵就進宮去與南越使團會面了。 這些日子,方便養傷,也方便照顧阿嶼和穗穗,他們一直住在東宮,如今也不打算搬回去。 宋音塵一走,嘉禾就去芳華殿了。 楚筱筱坐在外殿,正在用早膳,說是早膳,其實她根本沒有用幾口,整個人看起來都沒什麼精神。 半月之期馬上就要到了,她的心越來越沉。 嘉禾眼圈一紅,走上去勸倒,“嫂嫂,你再多吃點吧!今早膳房的粥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