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詩燕此刻不再沉默,緩緩開口道:“你爹若是知道了,定會以你為榮。”
霍玄聽了默然無聲。這不是他現在想知道的。
許詩燕看向他,輕嘆一聲,又道:“關於夫人的下落,我不知道,你爹也不知道……”
霍玄臉色立刻為之一變。“你們是在戲耍我!”一股怒火如地底熔岩。從心底轟然爆發。辛苦等了這麼多年,結果卻換來這麼一個答案,他有被人愚弄的感覺,雙目噴火。死死盯向許詩燕。憤怒難抑。
“玄兒。你且聽我把話說完。”許詩燕柔聲道,旋即,她掠了掠額前髮絲。似在調整思緒,半響,方才繼續道:“我自幼孤苦,得蒙老爺夫人垂憐,收在身邊做侍婢,自此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對老爺夫人的大恩大德,我是銘記在心,永世不忘。”
她話語真切,字字發自內腑,感人至深。霍玄聽在耳中,卻百般不是滋味。他忍不住譏諷:“你既知我娘待你不薄,還做出賣主求寵的卑劣行徑,哼!”
“玄兒,你相不相信,二孃嫁給你爹,那是夫人的意思!”許詩燕看向霍玄,緩緩說道。
“胡說!”
霍玄暴喝一聲,滿臉憤怒。這種無稽之談,他怎可能相信。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說得都是實情。”許詩燕看向他,目光充滿篤定,絲毫沒有心虛之意,“玄兒,你可知道,夫人是何方人氏?”
雖是滿腔憤怒,可是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霍玄還是茫然搖了搖頭。霍家的根基在灕江,至於他的孃親,祖籍何方他卻不得而知,甚至,他連孃親姓名都不知道,只是打小聽‘那個人’喚自己孃親‘夢君’……
“夫人不是灕江人氏,她曾親口對我說,她的故鄉在很遠很遠的西北之地……具體在哪裡,我不知道,老爺也不知道。”許詩燕神情恍惚,似在回憶久遠之事,良久,方才目光轉向霍玄,繼續道:“夫人在我心中,是如同神仙一般的存在,無所不能……她跟老爺是在一次偶然機會才相識,據說,當時夫人受了很重的傷勢,是老爺救了夫人,沒過多久,他們便相親相愛,喜結連理。”
“……夫人似乎有一幫勢力很龐大的仇家,也正因為如此,在你十一歲那年,夫人覺察到仇家追尋至灕江附近,將此事告知老爺,老爺這才懇求夫人趕快逃命,可是夫人不捨得老爺,也不捨離開你。”
許詩燕漸漸道明當年所發生的變故,“夫人很愛老爺,更加捨不得離開你,因此決定留在灕江,跟她的仇人決一死戰。結果,老爺得知之後,自然不肯夫人枉送性命,說了很多難聽的話,甚至拔劍相向,逼迫夫人離去,當時一幕,玄兒你也曾目睹……老爺這麼做,完全是出自對夫人的一片真情。最後,夫人終於決定離開,但是她也提出一個要求,讓我嫁給老爺,代替她照顧老爺,還有玄兒你!”
“那……我娘離開這麼多年,為何沒有再回灕江?”霍玄顫抖著嗓音,問道。以他銳利的目光,幾可判定二孃這番話,應該沒有虛假成分。
許詩燕此刻神情黯淡,慢慢低下頭,良久,方才輕嘆一聲,道:“在夫人離開沒幾天,灕江城以北五百里,灕江下游的江面上便發生了天兆異象,據說,當時天地變色,烏雲蔽日,無數火雨從天而降,電閃雷鳴,狂風大作,方圓幾百裡的江水枯涸,變成死絕之地……”
霍玄聽到這裡,心裡隱有不祥預感,脫口道:“難道……我孃親一直沒離開灕江?這天兆異象是她跟仇家激烈鬥法所致?”
許詩燕沉默良久,點了點頭。
“結果如何?”霍玄顫聲問道。從二孃口中所描述的場景,絕對只有丹元強者殊死相鬥,才能引起這等天兆異象。難道說……孃親也是一名丹元強者?這讓他簡直不敢置信,同時心緒百轉,焦灼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