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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公公拉住媳婦的手,

拉拉扯扯吃個口。

人家娃娃的好綿手

……

鍾躍民樂得栽倒在行李包上∶〃這老公公扒灰呢,也不怕兒子跟他拚命……〃

……

三月裡桃杏花開,

媳婦又穿棗紅鞋,

走起路來隨風擺,

愛的公公東倒又西歪

……

回孃家的小夫妻走遠了,驢頭上掛的鈴鐺發出的叮咚聲還隱隱可聞,杜老漢也歇嘴不唱了 。

鄭桐小聲說∶〃這老頭兒勾搭人家新媳婦呢,咦?躍民,你怎麼啦?傻啦?〃

鍾躍民兩眼發呆地盯著杜老漢,他還沒從這首酸曲兒中醒過來……

石川村的打穀場上,正在召開全體社員大會,一塊破爛的紅色橫幅上歪歪扭扭地寫著一行字 〃熱烈歡迎北京知青到石川村插隊落戶〃。

衣衫襤褸的村民們目光呆滯,表情麻木,他們散亂地坐在打穀場上,婦女們納著鞋底,男人 們吸著旱菸,他們不大關心開會的內容,只是在毫無顧忌地大聲說笑,一群孩子在穀草堆中 追逐著,打鬧著。

鍾躍民、鄭桐和七八個男女知青坐在地上正交頭接耳地說著什麼。

石川村党支書常貴正在講話。他五十多歲,臉上皺紋縱橫交錯,一雙小眼晴卻閃著狡黠的光 芒,和他周圍目光呆滯的村民們比起來,這樣的人在農村就理應混上個村幹部。常貴頭上也 同樣扎塊髒得看不出顏色的白羊肚手巾,身上披一件光板老羊皮襖,看打扮和趕車的杜老漢 差不多,所不同的,是他手裡拿著兩尺多長的菸袋。

常貴用菸袋敲敲面前的破桌子,清了清嗓子,噗地將一口濃痰吐出兩米開外,這才開始講話 :〃鄉親們,現在開會了,大家靜一靜,莫說話,今天,咱村來了十個北京知青,我代表石 川村黨支部……咦?狗娃,我日你娘,你個驢日的咋還說話?拿領導說話當放屁是不是?小 心我開你個驢日的批判會。〃

陝北窮,交通工具主要是驢,因為驢好養,所以陝北驢多,人們對驢也比較喜愛,因此

民間 張嘴閉嘴都是〃驢日的〃,有時這未必是罵人,很可能是一種表示親熱的語氣助詞。

村民們似乎早已見怪不怪了,會場上仍然是鬧鬧嚷嚷。

知青們聽到支書罵人,忍不住鬨笑起來。

常貴見知青們笑,連忙解釋:〃娃們莫笑,日子常了你們就知道了,咱村有些愣種是屬驢的 ,轟著不走趕著走,你得拿酸棗棵子老抽著才行。咱接著說,嗯,說啥來著?〃

村民們和知青們又鬨笑起來。

鄭桐說:〃常支書,你說有個叫狗娃的是驢日的。〃

笑聲更響了。

常貴點上一鍋煙:〃不是這,噢,今天是歡迎北京知青來咱村,知青來農村落戶是毛主席他 老人家的主意,既是毛主席說了,咱石川村沒二話,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咱石川村沒別 的,就是人多地少,糧食不夠吃,如今又添了十張嘴,咋辦?我也沒辦法,毛主席他老人家 讓這十個娃到咱村落戶,咱就是糧食再緊也得給毛主席這個面子,咱村男女老少一共是四百 一十七口,再添上十口是多少?張會計,是多少?〃

一個剃著鍋蓋頭的中年男人站起來回答:〃四百二十七口。〃

常貴說:〃對,四百二十七口……這是誰呀……〃

一頭覓食的老母豬正用嘴拱常貴的褲襠,村民和知青們又爆發出一陣大笑。

常貴狠狠踢了老母豬一腳,老母豬嚎叫著逃走了,他繼續講話:〃咱村的人口實在是太多啦 ,倒退二十年,咱村的糧食還沒這麼緊,那時沒這麼多人口嘛,現在可好,地沒見多,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