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月到達警局之後就被領進了接待室,她和帶路的人道完謝之後便走了進去。
在這之前,她確信他沒有見過這個人。眼前的男人是她可以喊叔叔的那一輩,坐在輪椅上。
出於禮貌,她先打了招呼。
“您好,我是鹿月,是顧瑾懷的妻子。”
鹿月接到電話的時候,對面說的是警局裡有人要找顧瑾懷的家屬,務必要來見一面。
“和畫上的小女孩確實很像,不過是長大了。”許正廷悠悠開口,語氣裡甚至有些欣慰,小孩終於有了自己的家,和他年少時就愛慕之人。
“嗯?”鹿月不明白眼前的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直到對面的人遞過手機讓她看裡面的照片。
那是一幅畫,畫上是一個小女孩,她站在陽光下,如此愜意美好。
“這是我嗎?應該是小時候的我吧。”鹿月仔細端詳著,又有幾分不確定。她想不出誰會無緣無故畫自己。
“這是小孩畫的,我說的小孩就是顧瑾懷。我是許正廷,曾經是一名人民警察。小孩喊我許叔,你也可以跟著他這麼喊。我來是想告訴你關於他和林紹祥之間的事,絕對不是手機裡瞎編排的那樣。”
鹿月仔細聽著,她在一點點了解那段鮮為人知又被大做文章的過去。
“當年我在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小孩,他被林紹祥送給一個叫江叔的惡魔後差點被猥褻,但有人及時替他報了警才僥倖逃脫。
小孩有些孤僻,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不願成為任何人的累贅,也怕麻煩和拖累別人。
當時我並無妻兒就自作主張把他帶回了家,起初他很倔怎麼也不願跟我走,但我告訴他如果跟著我就能學一身好本領就能保護自己,也能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他心動了,但卻隻字不提他受過的傷,可我想保護他於是我自己去調查,我偷偷潛入林紹祥的組織裡,發現那有一個地下囚牢,裡面關押著很多等著被販賣被挖臟器的可憐人,這事兒小孩也知道。小孩想救他們,也想過親手終結林紹祥那一夥人。
他該恨的,恨被顧家人親手送入賊窩只為磋磨他的銳氣和傲骨,恨被林紹祥那一群人折辱踐踏自尊,恨被欺負針對,恨莫名的惡意。可他好像不恨,因為對這些沒有感情,所以連恨都不會有。
小孩也很可憐,但他從不用慘痛的經歷去博得同情,他有自己的世界,冷冰冰的活著,冷冰冰的獨處。
他只是一個渴望愛和關心的小孩。
他沒有做過林紹祥控訴的那些事。當年那個組織的覆滅和爆破的那天,他都和我在一起。當時他一心想要救出地下室裡那些人,卻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險些喪命在大火裡。而我救下了他,也從此坐上了輪椅。
小孩和我被送往醫院搶救,他根本沒有單獨去找過林紹祥。他醒來後得知我截肢後就自責的恨不能把他的給我用,可我並不後悔,我是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我救下了小孩,也救下了那些可以重新回家的囚徒。小孩重回顧家後也經常過來照顧我,我知道他心裡一直都有愧疚,有了正常人的感情,不再遲鈍的像個提線木偶。
許叔我呀也看得開,也沒有自暴自棄,現在算是一名合格的犯罪側寫師,也協助偵破過不少大案懸案呢!
小孩身上有很多疤,不止身上。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我可以和他相互照顧,但我終究會比他先老,先離開這個世界。所以我更希望他會有一個可以陪護終生的伴侶。
我不知道他和你是怎麼認識的,但我知道他對你肯定有別樣的感情。我相信你的明媚,陽光,能夠治癒他。更讓我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真的把你娶回家了,這小子還是挺有出息的嘛。
你對他很重要吧,所以千萬別信手機上那些胡說八道的,他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