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方向的話,或許離門口會更近一些。”
哈迪斯:“……”
黑色馬車的主人頓了一頓,抽出了雙叉戟,默默往在他暗示下繞遠路來另類兜風的黑馬們疾馳的前方一點,只見上空那千瘡百孔的巖穹便回應般綻裂開來,黑霾的線縷自行匯聚成構架恢宏的階梯,溫順地開啟一條直通外界的路,好叫黑馬們雄赳赳地踏上去。
偷瞄了眼冥王若無其事的冷漠側臉,他仍一頭霧水。
明明有更簡單快捷,又穩妥可靠的方法,為什麼剛才棄之不用,非要費時間在附近徘徊?
阿多尼斯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唯有感嘆陛下的想法果然叫人難以琢磨。
冥王的馬車駛出冥府之際,阿芙洛狄特逃回了熟悉的愛神殿,當在半路上就恢復了原形的她出現在侍女們的眼前時,狀態是前所未有的狼狽——衣衫凌亂,髮絲亂舞,豐滿飽脹的胸脯隨急促的呼吸劇烈起伏,涔涔的汗珠覆蓋似雪的肌膚,裹著薄紗長裙的身軀已完全被冷汗浸溼,被情人視作超群珍寶的碧綠眼眸裡是滿滿一汪的惶惶不安。
“厄洛斯!”
她大喊了聲。
“母神?”在寢室裡的厄洛斯聽到了外頭的大動靜,不解地扇著雪白的小翅膀,像蜜蜂似地繞著粗大的柱子飛了一圈,從幔帳後探出頭來,結果大驚失色:“天吶!”
阿芙洛狄特看到愛子混雜了焦急關切的神情後,才有了逃出生天的真實感,話也顧不得說,第一時間虛軟地癱坐在躺椅上。
她以手覆額,另一手著急地解開顯得緊仄的領口,好好地喘上幾口氣,酥胸袒露也不在意。
厄洛斯趔趔趄趄地飛到她身前,連膝蓋磕碰到桌椅也無知無覺,捏著小弓的指頭都在發抖,怒不可遏道:“是哪位無禮之徒叫美的化身如此狼狽,又是哪隻頑劣的斑鳩啄亂了你的頭髮,那是被沙子迷了眼的狂妄,是註定被複仇的烈焰焚燒殆盡的引線。快呀,我深愛的母神,說出那可惡的冒犯者的姓名,不管上天入地,我都誓死叫他嚐嚐被折辱的滋味。”
阿芙洛狄特搖搖頭,支吾了下,說:“我的兒呀,生者的手指再靈活,也碰觸不了死去的蝴蝶的魂魄,絕望的領域是生機煥發永遠不想接近的荒蕪。生命是瞬間盛放的璀璨,死亡才是永恆持續的沉寂,那叫我無可奈何的強者,正是無限接近黑暗,以白楊枝譜寫死亡的冥府之主。連無所不能的神王陛下都不得不避其鋒芒,因愛情的力量薄弱而不被尊敬的我們,又怎能那麼天真地去挑釁?”
她沒說出口的是,導致這場莫大驚嚇的根本原因,畢竟還是擅自進入地府還想擄人的自己理虧在先,若叫同樣覬覦阿多尼斯的宙斯主持公道,也斷然不會有偏向她的決定出現的。
厄洛斯何等聰慧,轉念一想就把被隱瞞的內容給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可這不妨礙他仍舊對母神的受辱憤怒不已,不肯就此放棄,而是不服氣道:“就算愛與美的影響力日益減輕,那也不是威權被輕蔑的理由。愛是智者的特權,愛是你仁慈的賜予,愛是洶湧澎湃的浪濤,愛是席捲一切的凜冽狂風,愛是值得銘記的曼妙旋律。冥王統治的亡魂也曾是被愛情俘獲的人,但凡那可憐的腦袋沒被掏空,便會保留一份情感,便是隱性的信徒,可為我們所利用,擴大統治的領域。”
阿芙洛狄特聽得略微心動,但這份被實現的機率十分渺茫的憧憬不足以叫她行動起來,只是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忙不迭地摟過他來,軟聲問:“我的愛兒厄洛斯呀,有件事情不得不問你一問。”
厄洛斯尚沉浸在‘射傻冥王,腳踏冥土’的豪情壯志中,並不提防:“母神,是什麼?”
她專注地盯著他與自己如出一轍的藍色眼眸,一字一句地,很是鄭重其事:“那叫愛意消失不見,讓恨意著床萌芽的鉛箭啊,你可曾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