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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沒有。”厄洛斯意興闌珊地否認了,難掩失望地撅了噘嘴。

母神都被欺辱到這個程度了,怎麼還只惦記著逐色。

阿芙洛狄特發自內心地卻不願接受這個答案,只將厄洛斯此時欲言又止的反感當做是怕被責罰的心虛,因而編織出一個謊言來。她露出個興味的笑弧來,也不纏著有些鬧脾氣的愛子問了,一顆恨不得寄在植物神身上的心像嗅到春天氣息的百靈鳥似的騰跳不已,雀躍非常。

阿多尼斯啊……每當念著這叫她甜蜜又苦澀的名字,眼前就會自動浮現那冰霜般無情疏離的俊美面容。

他一定是被射了激發厭憎的鉛箭,才會對魅力非凡的她不假辭色的!

阿芙洛狄特凡是想到的事便一定要去辦好,恢復了信心十足的狀態的她坐回了舒適的寶座,立馬就開始盤算著,該怎樣向愛子借來觸發愛情的金箭一用了。

第十七章

“厄洛斯呀,”阿芙洛狄特款款走近悶悶不樂的愛子,笑顏如花:“你是我最重視的左臂右膀,上次你叫月桂與勒託之子在眾目睽睽下你追我逃,無疑出色地證明了熾熱的情火也有不遜於鋒利兵戈的力量。”

厄洛斯被誇得心生驕傲,帶著點嬰兒肥的頰也泛著紅。

孰料她話鋒一轉,火熱的目光落在了他揹負的箭簇上:“只是你那神奇而不容小覷的心愛武器,能否借我一用?”

厄洛斯一時沒反應過來,沒來得及細想就交了出去,但半晌又眉頭一皺,將信將疑地問:“……母神?”

阿芙洛狄特笑得燦爛又討好,還有掩飾不住的心虛:“當蜜蜂太過殷勤,再春情盪漾的花兒也視其為煩擾的來源,即便是嗜血與武力的化身,也有不知情識趣的一面,便需無傷大雅的小小驅趕來做應對了。”

她欲蓋彌彰的說辭,反而叫厄洛斯徹底明白過來這番拐彎抹角背後掩藏的圖謀了,無可奈何道:“愛與美的主宰、尊貴的母神阿芙洛狄特啊!哪怕是口舌再笨拙的人,也不妨礙他呆呆痴望,暗自驚奇。英武不凡的堅韌戰神會沉醉於美神懷抱的柔情款款,叫戰鼓蒙塵、號角折斷,也是不足為奇的事。母神若是厭惡了他,大可以對他不假顏色,直接逼他走開,而不是用拙劣的謊言來將我矇騙。”

阿芙洛狄特哂哂一笑,欲要狡辯,卻被他截住了:“白嫩的香腮或有華光修飾,卻不若晶瑩剔透的玉白所煥發的金彩;轉眼即逝的青春或有獨特的羞澀嬌紅,然不如恆久不變的珍珠值得誇耀;叫人眼花繚亂的珠寶是佳麗的眼睛,又哪及靈動的粼粼水面。世間值得歌頌的一切的美都源於母神,被愛寵的神祗永遠不缺點綴的寶珠,為何偏偏要執著於一個空有外貌的低階神?”

美神如痴如狂地戀上了在林間奔行狩獵的美少年,這一訊息早已在天后赫拉的縱容下傳遍整個奧林匹斯,獨佔寵愛的羔羊總會被嫉妒的同伴排斥,躲藏在枯葉下的火星暗中窺探、伺機掀起燎原大火。她們當面尚不露聲色,背後卻喜滋滋地將情場上無往不利的愛神在階位低微的植物神身上屢屢受挫的笑話四處宣揚,不吝冷嘲熱諷,唯恐有人不知。

“賜給冰冷的滴油一簇火苗,它便會以烈火回報,沉寂已久的熱情被絕倫的美喚醒,激發的是無法阻擋的愛情。不過是一個踩中了自己所設下的圈套的可憐獵人飽嘗了頓單戀的折磨,可謂是受夠禍殃的懲治了,又怎該再被厲厲言辭訓斥?”她做出無辜的表情,假意擦拭著乾乾的眼角,狡黠地施以花言巧語:“羅陀生來戀水,柳條一貫纖細,凌亂的發展實則蘊含節奏,他那矜貴的唇角總冷淡地抿著,平如寧靜的湖面,當他發自內心地笑起來,那是連眼盲的磐石都恨不能撒香迎接的攝魄的美。不論是我,還是那冷面冷心的哈迪斯,終要淪陷於他那條愛河的脈絡在命運三女神的鐵碑上早已清晰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