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別誤會了。
眼前的少年就算有著與他再怎麼相似的臉,也始終都不是他。
看著扶起自己就和警方去追犯人的工藤新一,後方的雪川凜緩緩鬆開了一直緊握著的手,那深陷血肉的指甲中還有斑斑血跡,依稀疼痛提醒著她應該分清現實。
就算是過著正常人的生活,享受著正常人所能得到的關心與注意,甚至可以看到與早已死去的朋友無比相似的臉,她卻還是無法在這個世界活下去。
工藤新一就是工藤新一,與記憶中的那個朋友沒有任何關係,自己應該要分清這一點才對。
在那混淆的瞬間,她居然在感謝活下去的自己,不應該,絕不應該如此。
活下去這種想法,絕不應該出現在她的腦海里。
罪惡與鮮血根植在了骨子裡,無數次迴圈的生還與死去,她已經太難分清真正的生活在世界上應該是怎樣的了。
「那個穿著校服的偵探到底是誰,和你有什麼關係?」
驀地,她又想起剛剛148在推開自己時說的那句話。
手掌覆上額頭,掌下的眼睛斂下些目光,茶褐色瞳孔隱隱晃動著煩躁不安之色。
實在是太糟糕了。
從剛剛混淆兩人開始,她的情緒就漸漸脫離了掌控,甚至出現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她應該清楚。
工藤新一隻是工藤新一,與雪川凜只是同學關係的名偵探。
——「工藤君。」
在追蹤的警車上,副駕駛的警官注意到後方的有些心不在焉的少年,便叫了聲他。
「你怎麼了?」警官問。
被叫到的工藤新一從剛剛飄散開的心緒中恢復過來,他對上警官的目光,意識到自己剛剛有些心不在焉。
「沒事,就有些事情想不通。」他沉聲回應,想腦海中是當時自己扶起雪川凜的畫面。
那時之所以會可以說出別誤會的話語的原因,就是因為自己扶起她時,雪川凜那不同尋常的表情。
在那清冷的臉上,眸光微動,在本就乾淨的眸子裡,幾分恍惚間,是深遠而依賴的目光,微啟的唇欲言又止,彷彿要傾吐又不知如何開口。
那和平常的雪川凜太不相同了,乍露的情感讓工藤新一一時間感到驚恐,甚至是抗拒,他不認為自己和雪川凜是多麼相熟的關係,便急於用語言撇開誤會的可能。
但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雪川凜真的是看自己嗎?
雪川凜曾說過,他很像她的一個朋友。
當時雪川凜說出這句話時的表情也是不同往常,所有的情緒都是真實且柔軟,存在著剋制的依賴感。
當時的她,看著自己,想著的是另一個人。
想到這,不通的事情也通徹了才對,他卻感覺心裡漫上了無止境的水,深深的沉悶感直直襲來。
沒有人願意被人當作替身,更何況是不可一世的偵探先生。
但無法否認的是,他與她如果還要有什麼別的關係,那便只是她的那句,你很像我一個朋友。
「一個朋友?」
深夜裡,新宿的某座高樓內,屈膝坐在沙發的黑色短髮的少年看著膝蓋上的電腦,一手接著電話,饒有興趣的笑著和電話那端的人講話。
「只是因為那個偵探很像阿凜的一個朋友嗎?」
「僅此而已。」
錄完筆錄的雪川凜回到自己的家裡,關上門將目光看向緊閉的浴室,整個房間都已經十分安靜。
她斂下眸,輕聲道,「那麼,奈倉先生是不是該跟我解釋一下?」
由於有同夥幫助,警方並沒有抓住148,只得暫時作罷,錄取筆錄尋找線索。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