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寄生在王石身體中的黑死咒,還處在絕對的幼年期,根本無法跟陰陽雙魚的力量相抗衡,就像一頭幼獅打不過惡狼一樣,黑死咒只能不安地想要逃離。
絕對的沉寂中,沒有時間的概念。
不知過了多久,王石手中的妖刀厭殺動了一下,只是極輕微地動了一下,甚至都沒有引起水的流動,陰陽雙魚也沒有察覺出來。
一動之後,重新歸於死寂。
好像剛剛興起的一點希望之火再度破滅。
又不知過了多久,妖刀再次動了一下,就好像沉睡了一個冬天的生靈,在觸動封堵著自己的厚土。剛剛甦醒的力量格外弱小,而封堵的厚土也格外結實。
這一動,沒有停止,一直都在持續著。
就如同頂著千萬山嶽,妖刀厭殺一點一點地移動著,從黑刀鞘之中緩慢地拔了出來。
連二師兄都不說妖刀的等級,足以證明它的強大。每一次出鞘,它都會閃出耀眼的黑芒,此時卻沒有。
就好像沉寂在江河之中的斷刀一樣,妖刀好似已經衰老,動作極為緩慢,好似下一瞬間它就會失去所有的力量,重新回到黑刀鞘之中。
整個過程持續的時間無盡地長,妖刀厭殺就如同一位蒼蒼老者,緩緩地挪出了一步,終於脫離了黑刀鞘。
刀鋒緊緊地貼著王石的脖子,好似會突然一刀落下,將這具雕塑斬斷一樣。
整個過程悄無聲息,並沒有驚動陰陽雙魚。
然而,妖刀好像是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動手,最後向外脫離了一點,好似是在俯瞰王石。
王石當初征服妖刀的時候,就差點被它殺了,他是藉助李逸仙的力量才暫時征服了妖刀。雖然在千尊神萬般佛之中再次解放妖刀的力量,但還是不能真正地得到妖刀的認同。
人可以挑選適合自己的刀,刀也同樣可以挑選適合自己的人。
自始至終,妖刀都不認同自己的這一任主人。
遙想當年,每一任主人,都是兇名赫赫的大惡人,不說一怒屠盡天下,也是隨便挑挑眉毛就能讓所有人顫抖的人物,但凡是見到妖刀的,沒有一個不從心底發涼的。
而反觀這一任主人,縮手縮腳,假仁假義,一點都沒有殺伐果斷的感覺。
在王石這裡,遠沒有絕對的快意恩仇,更沒有唯我獨尊的霸氣,他更像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英雄,甚至都不願意去多殺生,一點都不符合妖刀的胃口。
這樣的人,其實更加適合去用那所謂的君子劍,用一口仁義道德去匡扶所謂的大道正義。
妖刀審視著自己的主人,有著濃濃的不屑與鄙夷,它甚至想立刻殺死這位主人,等待著下一任。畢竟它沉睡了無數年,並不在意繼續沉睡個幾萬年。
然而,最後妖刀還是沒有下手。
要說感情,妖刀這種死物是絕對不會擁有的,它在思量的是王石曾經的眼神。當初跟老大初次對決的時候,王石想要回去找寧一吃飯,而妖刀進行阻攔,王石則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之中的殺氣,竟然比妖刀積攢了這麼多年的殺氣都鋒利,讓妖刀不得不讓步。
靜靜地橫立在星羅海之中,妖刀好似還在思量,並沒有下定主意。
令妖刀擔心的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它現在所處的環境,其中有一股能夠跟它對抗的力量,或許真的能夠暫時將它封印在這裡。
要是被封在了這裡,那可真是一種恥辱,並且不能殺人了的話,對妖刀來說是一種折磨。
好似是掙扎了許久,妖刀最後轉變了方向,對準了王石的左手。
權衡之下,妖刀還是決定幫助王石。
黑死咒正在簌簌發抖,好似是感受到了妖刀厭殺的寒光,發抖的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