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會在太陽底下邊打瞌睡邊想,夏采薇家應該挺有錢的吧,這麼好的醫院,專門的護士,營養師圍著我轉,雖然有時候挺煩人的,不過我身體恢復得這麼快他們也功不可沒。不知道為什麼夏采薇還要不學好,估計是有錢人家小孩的通病,她也挺可憐的,住院這麼久都沒人來看她,哥哥也只出現了一次就消失了。秦逸倒是時不時地來看看我,他好像對我這麼聽話有點詫異,我非常不齒他這種小人心態。
那天我說他給我的小說太沒勁,讓他給我弄些介紹建築的書和畫報來,他有點吃驚。秦逸這個人挺奇怪的,長得還不錯,就是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一副不慍不火的樣子,開始對我有點冷淡,現在好多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看建築的書,那天看電視看到介紹古建築不知怎麼特別感興趣,說不定我以前是個建築師呢,我高興地想。
漸漸恢復中以及新的決定
三月底的一天,秦逸來接我出院,可把我高興壞了。我覺得自己早就能跑能跳了,可是醫生說還要鞏固一段時間。雖說出院後的生活不會有什麼變化,總比一直呆在醫院裡感覺好。醫生很嚴肅地叮囑我說雖然我從生理上戒了毒癮,心裡上的依賴並不容易戒除,所以他給我安排了心理醫生,並要求我不要跟以前的朋友在一起。我讓他放心,我說我都不記得他們是誰怎麼跟他們玩。醫生說會給我定期複診,反正他說什麼我都答應得好好的,就怕他變卦不讓我出院。
秦逸把我接上一輛黑色的大車,我什麼都沒帶,反正他們會收拾好送過來。秦逸說我現在去的不是以前住的地方,因為醫生說最好給我換個環境,所以他們安排我住在郊外的別墅,讓我安心在那裡靜養。我無所謂,反正哪裡對我來說都是新地方。
他還告訴我,那邊會有人照顧我,張護士也會繼續護理我,我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告訴他。我唯唯諾諾地答應著,讓司機把車窗開啟,貪戀地看著路邊的春色。一路上都沒見著什麼人,路邊的景色倒是很美,小野花爭先恐後地開著,我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有股泥土的氣息。我第一次覺得做人也挺不錯的,有一些做鬼沒有的樂趣。
不知道開了多久,車子停在一棟別墅門口,別墅建在半山腰。我走下來四處張望,彷彿挺遠的地方才有另一棟別墅,山腳下好像還有個小湖,風景倒是不錯,就是沒什麼人氣。我也是這麼跟秦逸說的,他說可以讓司機載我去市區玩,時間長短視身體情況而定。我不以為然,撇撇嘴走進大門。
我告訴秦逸說要先洗個澡去晦氣,他吩咐一個叫李姐的帶我去臥室。自從回到人世我就沒好好洗個澡,開始是因為身體太虛弱,後來雖然可以洗澡了,但是每次張護士都在旁邊等著,實在掃興。我也沒照過鏡子,都快忘了夏采薇長什麼樣了,主要是自己沒有勇氣照鏡子。這兩個月長了一些肉,再照鏡子不會像我剛見夏采薇那樣嚇一跳吧。
我高高興興地洗完澡,特地把鏡子上方的燈開啟,準備熟悉一下自己的新身體。良久,我沉默地看著鏡子裡的人,這個人只有一個詞能形容,骨瘦如柴,其他所有能用在女孩身上的詞統統用不上。枯黃的短髮,面板乾澀,比鬼還要蒼白,兩頰深陷,顯得一雙眼睛極大,身體沒有任何曲線,除了骨頭還是骨頭。我不禁悲從中來,夏采薇,你把這樣一副帶著毒癮的軀殼給我我是該謝你還是罵你呢。即使找到了他又怎樣,我這個樣子不會有人喜歡的。我大慟,眼淚不受控制地流出來,我扶著洗臉池彎著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