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事,他做了,誰都說好。我呢,只有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才會被人看見。我討厭他,討厭他的笑,討厭他身上的氣味,更討厭他用‘兄長’的名義關心我。我偷偷在他的飯菜裡下噁心的蟲子,把他給外人的信箋惡作劇的改頭換面,老爺子交代他的事情,我就故意使壞。他越是想照顧我,我越是跟他做對。”
“他不是善良嗎?不是最會照顧弟弟的兄長嗎?我想盡法子讓他在眾人面前下不來臺。我想看他勃然大怒,看他再也偽裝不了……”
“可從小到大,一次也沒有他沒有對我發過一次火,沒生過一次氣。無論我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無法容忍的事情。”
流毒說到這裡,有些顫抖。
雲嶺終於明白了,父親不是在與他商談,而是在訴說他心中埋藏多年的……情緒?
他很高興,因為流毒智慧絕頂,是端木家族少有的不是以武力,而是以智慧聞名天下的人。他崇拜自己的父親,自然也願意傾聽多瞭解。
“後來,小六來了。父親把他領來,就說了一句,‘你弟弟,照顧好他’。他就像對我一樣每日衣食操心。小六活潑,爬樹打架,調皮搗蛋,甚至把泥巴往他身上丟。”
“當初我就在旁邊看了,心理覺得很快活。可他……還是沒有生氣,仍舊耐心細緻的教導他。”
“後來小六變了,變得特別粘他,什麼人話也不聽,只聽他的。我再想從中挑撥,也挑撥不成了”
“再後來,有了小七……”
“他們都喜歡他。”
“我很苦悶,覺得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有慧眼,看穿他的惡劣本質——他這麼容忍,超乎所有人的想象?難道只是為了隔了一層肚皮的兄弟?太可笑了他一定另有所求。所以,我做了更多的,足以讓人怒髮衝冠的……”
“……搶了他的女人,一個別人送給他,非常得他喜歡的歌姬。那名歌姬長相甜美可人,又善於鼓瑟**,我趁他不在的時候……”
雲嶺覺得有些尷尬。
畢竟,這種關於父輩之間的……他一個小輩聽了,不太好。
可流毒彷彿沒有意識到,仍舊神情迷茫,“那時,我就像瘋了,蠢得直接找上去,告訴他,你的女人我睡了。”
“我以為他肯定氣怒交加,對我不是拳打腳踢,也至少跟我劃清界限,再也不會偽裝成好哥哥的模樣。”
“我又錯了。”
“他竟然驚訝的說,‘你喜歡?小五,你怎麼不早說?’然後,直接把人送到我的房裡。”
“我搶過他那麼多東西,唯有這次無法心安理得。”
“他是壞人,對不對?”
“呃……”
雲嶺為難了。
就他所聽到而言,毫無疑問,自己父親是充當不光彩的角色,而寧罪……卻是一個對弟弟無比寬容大度的好哥哥。容忍弟弟的所有挑釁,以及刻意的傷害。
“怎麼了,你說不出話來了?”
“爹,我……”
流毒彷彿也失去了談話的意思,擺了擺手,喝掉已經冰涼的藥汁,深深的嘆息一聲,彷彿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
“也罷,做我的哥哥,他從來沒有向我提過任何要求。既然這是他唯一的心願,我怎麼能不答應呢?”
在將輪椅掉頭轉回的時候,流毒的聲音低到不可聽聞,
“那個歌姬,就是你的生母。”
雲嶺原地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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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罪從來不想做什麼家主。
這是幾個兄弟之間都知道的共識。
流毒只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總結了他們兄弟之間的恩怨,覺得自己確實虧欠了太多,終於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