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胖,行了嗎?我也沒其他的意思,就覺得,她腦子跟別人不一樣,長成那樣,還以為自己是‘絕代佳人’!平時自鳴得意就罷了,我婚姻大事,豈能讓她草率?要是她看中一個肥肥胖胖的女人,類似安家的閨女,逼著我娶,那我怎麼辦吶!先說好,長得不俊,我是不要的!”
雪畫閣傳來一陣爭吵聲。
貞兒豎著耳朵,聽到那道隱隱的特別聲線,是“神仙伯伯”的聲音!她絕對不會記錯!兩眼頓時發著光,抿著小嘴,目標確定的向著聲源移動。
“靜兒現在落難,不趁這個時候趁虛而入,那等什麼時候?”
“爹,你才見了靜兒一面,不知道她的好。其實論五官精緻還不如我呢,我就看看上她氣質別具一格,淡然如水……啥,爹你說我配不上她?”聲音徒然高了八度,駭得小貞兒動作一僵,把前伸臂、後抬腿的貓行姿勢維持了足足三十秒,
“……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生父親啊?哪有你這樣貶低自己兒子的?在你眼中,我就處處不好。那個女人呢,蠢胖如豬,就處處強,連她一句壞話也說不得!我我我,實在受不了了!”
“……我真不懂,整天窩在這個破閣子裡,調色弄畫,或者對湖彈琴,七八年了,不是七八天,爹你不無聊麼?你又不是女人,讓人金屋藏嬌……就是藏,也別找上那個淺薄虛榮的胖女呀……”
砰的一聲,接著是嘩啦啦瓷器摔下地磚的清脆聲響。悠悠的,傳來那道最獨特的聲線,聲音帶著一絲難解的疲憊,“……爹是為了你。好吧,既然你不願,我們父子兩隻能走回原來的老路。程程,你記得,將來無論發生什麼,不要後悔!”
錚錚的琴絃,盡皆而斷!
徐鵬程渾身怒火的出了雪畫閣的時候,一隻雪白的飛鴿,也撲騰著翅膀,從窗格里飛出。片刻後就將羅家、整個梧桐鎮撇下,向著更加廣闊的天空翱翔著。
徐父還維持著放鴿子的動作,微微側著頭,臉色有些悲痛。眼角一撇的功夫,看到了藏在花蔭裡的小女孩。小女孩開始是睜著大眼睛,滴溜溜的亂轉,隨即發現自己被發現了,立刻露出甜甜的笑。
沒有得到迴音。
她露出委屈的神色,從袖口裡掏出“大白兔”,獻寶的說,“給你吃糖~”
……
“如果邱家還繼續緊盯,你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羅家能存身一時,不能一輩子。少華,我打算帶著貞兒、靜兒,離開梧桐鎮。”
“我陪你。”方少華站在嚴謙的身後,毫不猶豫的說。
碧波湖落日熔金,粼粼的波光反射著耀眼的金斑。站在湖堤岸,徐徐的晚風送來溼潤的清新氣息,有此美景,還有真誠的、可以託付性命的友情,怎不叫人陶醉?
嚴謙心中感謝,只覺胸口都被濃濃的情誼充滿了,但還是搖頭,
“不好。你家中尚有老父,你走了,誰來照顧?況我這一去,漫無目的,也不知去向何方!”
“正是這樣,我才更要跟你!你孤身一人,又沒三頭六臂,如何帶得了兩個女眷?貞兒還那般小!若是真遇到強敵,怕是……有我在就不同了。你我默契深厚,無論對敵還是保護,前進還是後退,兩人總比一人強!聽我說”,方少華見嚴謙還要拒絕,便將準備好的話托盤而出,
“其實我早跟家父提過了。如今邱家混亂,二房雖然奪了掌位的大權,可下面還有不少人虎視眈眈。我在邱家的位置尷尬,不如遠遠的躲開了好。我父亦覺得區區梧桐鎮,太小,早有意讓我去外面闖闖。如今跟著你,不也算是一舉二得?”
嚴謙聽聞,無話反駁,只得深深一聲嘆息——有朋如此,夫復何求?
又一陣晚風吹來,湖面層層盪漾著漣漪,悠悠然的,席向紅光最盛的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