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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我幸福的小世界裡前一刻還飄著浪漫的雪花,後二刻便地動山搖,雪崩轟然而至,將我埋進了萬丈裂谷之中。我的心死一般寂靜、寒冷。

安妮 · 張說得不對,宋南川不是有了女朋友,他是有未婚妻。我知道這一切的時候,並沒有多刻骨的痛苦,反而覺得自己挺可笑的。

宋南川從未說過他喜歡我,也從未對我有過越軌的言語和行為,自始至終,想都不過是我在一廂情願,我又有什麼資格怪他沒有告訴我他有未婚妻了呢?

也只有我這麼自以為是的人才會成天陷在自己的臆想世界中無法自拔。宋南川的未婚妻來倫敦看他的事,除了我,全校暗戀他的女學生全都知道了。

童虞茜說:“昨天我還在圖書館碰到他們了呢,我以為你知道……他的未婚妻就是最近國內挺紅的那個青年女畫家,被稱作什麼21世紀的東方莫扎特的那個。”

我狐疑:“莫扎特不是搞音樂的嗎?”

“啊?我記錯了,是莫泊桑?哦不,是莫代爾,不對不對!還是什麼莫甘娜的!”童虞茜陷入了凌亂的沉思中。

“你想說的是莫奈吧?”

“哦,對對!就是莫奈!說她的畫有莫奈的風骨。她好像在法國辦畫展,順便來倫敦探望宋南川。

“馨馨,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強作鎮定。

對於童虞茜口中的21世紀東方小莫奈楊思雨,我並不陌生。她是國內最受熱捧的青年女畫家,我和她在我爸爸一位畫家朋友的生日宴上曾有過一面之緣。可我怎麼都不曾想到,她竟然會和宋南川有交集。

帶著失戀的傷痛頹靡了幾日之後,我在校園裡見到了楊思雨,那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在同性面前有挫敗感。

我自小被家裡的長輩們慣著,身邊朋友雖然不多,但都是像童虞茜、侯冠霆這樣的鐵桿盟友,即便是比我小几個月的蘇適也都事事讓著我。我天真地把自己當作了世界的中心,以為只要是我想要的,我努力爭取就一定能得到。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離開了我的小世界,我便如街頭隨意走過的路人一般,隨處可見,普通甚至渺小。無論是楊思雨還是宋南川,他們根本都沒有義務去照顧我的感受。

楊思雨和宋南川並肩從圖書館走出來,就在我的正前方,“我避無可避,在原地失神幾秒鐘,連身為情敵的我都覺得,她和宋南川看上去真般配,像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我佯裝不在意地跟他們打著招呼,楊思雨笑得有多甜,我就笑得比她更甜,儘管我的內心已經爆發了一場海嘯。我對自己的演技還是很有信心的,好歹我也是奧斯卡影后級選手童虞茜的閨密,我敢肯定楊思雨絕對不會看出我曾對她的未婚夫有過非分之想。

我實在形容不出,當楊思雨挽著宋南川的胳膊對我微笑的那一刻我是什麼樣的心情,我只知道我不能輸。

我已經輸掉了宋南川,我不能再輸掉我自己!

自那時起,我便開始躲著宋南川,刻意避免有可能和他接觸的一切場合。

直到我畢業前夕,宋南川約我在倫敦塔橋見面。我以為他會對我說些什麼,或者我會忍不住對他說些什麼。然而,什麼都沒有。我們只是像相交多年的普通朋友一樣閒聊了幾句,道了個別。最後他告訴我,他馬上要回國結婚了。我笑著說恭喜,他說謝謝。

那一天,我們在泰晤士河邊看到了一場盛大的日落。日落即是離別,這大概是上帝送給我們的分別禮物吧!

夕陽西下,紅霞如血。

“小姐,你這樣騎馬很危險!”

我的耳畔風聲呼呼,卻隱約能聽到有人在說話,好像是對我說的。

我勒住韁繩,回頭的剎那,對方也及時拉住了馬。

很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