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轉身就要跑。
賀之洲伸出一根指頭,勾住了她的衣領。另一隻手拿過那隻描白花的綠色瓷瓶,拇指輕輕一彈,瓶塞就被拔開了。
明月聽著身後傳來的“噗啵”聲,心裡大叫不好,慌慌張張拿手捂住口鼻。
但她只是尋常人,不一會兒便已經憋得滿臉通紅。
她霍的轉頭死死瞪著賀之洲,賀之洲不說話,只得意的朝她挑了挑眉,顯然他此時也正屏息著呢。
因為缺氧,明月已經感到頭暈目眩了起來,心跳越來越厲害,彷彿立刻就要跳出胸腔來了,胸口已經憋得痛了起來,起伏的越發厲害,但她仍舊死死憋著,便是胸腔要爆炸開來也不肯認輸服軟!
賀之洲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她憤怒的眼神充滿了攻擊性,張揚露骨,那種赤、裸、裸的尖刀帶血的狠勁兒。
然而此時,明月的眼神已經迷亂得抓不住任何東西,她只緊緊咬著牙,腮邊的肌肉都繃了起來,漆黑漂亮的瞳仁裡閃著烈焰般的光芒。
在最後那一刻,明月眼前全是破碎的金光,彷彿被打碎的太陽,支離破碎,賀之洲的臉失陷在那片金光裡,眼中燒著靜怒的火,閃閃發亮。
最後,明月也不知道自己是憋氣憋過去的還是被那一嗅就倒的寶貝兒放倒的。
彷彿過了很久,又彷彿只是一瞬,明月便醒了過來。
她用力眨著眼睛,可是眼前的景物模糊一片,蒙著細碎的光波,絢麗到不真實。
眼前那張討厭的俊臉卻越來越清晰,見明月睜開眼睛,他又勾起唇角冷冷笑起來,“這東西的確很好用,不過姑娘家身上怎麼能帶這麼危險的東西?還是本王幫你保管著比較安全,不然哪天你不當心將自己弄暈過去了可怎麼是好。”
明月覺得手軟腳軟,一點力氣都沒有,腦袋暈暈沉沉半天,才發覺自己此時正躺靠在賀之洲懷裡,她想推開他,然而卻連動一根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你……你到底想怎樣?”
“本王早就說過,別耍花樣,乖乖呆在王府裡。本王可以縱著你,可以寵著你,但前提是,你得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在本王的府邸裡!”賀之洲第一次將話說的這麼清楚明白,似乎再也不想跟明月繞圈子也再不許她裝傻裝糊塗了。
明月用力閉上眼睛,彷彿疲累到極點,又像是終於認命,頹喪的垂了頭,“好。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賀之洲看著她,她的神色孤寂而冰冷,彷彿被冰凍了所有生氣的荒原。
他折斷了她的翅膀,阻斷了她的一切退路,她也終於認了輸,可為什麼他心裡,卻沒有半點該有的成就感呢?
……
趴在屋頂上往下看的津津有味的黃鴻飛一轉眼看到賀之洲帶著明月上了屋頂,愣了一愣,忙又低頭往下面看一眼,而後露出滿臉震驚之色來。
“王爺在這裡,那底下那人是誰?”
賀之洲並不理睬他,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只低頭看一眼猶自垂頭喪氣沒有半點精神與生氣的明月,“你不是想看熱鬧?”
明月也不理睬他,垂了眼睛一聲不吭。
她對賀之洲這個人已經沒有探究的興趣跟慾望了。他明明才威脅了她,心狠手辣的斬斷了她所有的路,她恨他討厭他都來不及,更別說想看見他了。可他卻又像沒事人一樣,彷彿之前那個狠戾逼著她試藥的人不是他,前一刻還狂風暴雨的恨不能弄死她,下一瞬又帶著她出現在這裡,只因為她之前說了要過來看熱鬧。
明月只覺得這人就是神經病的典範,陰晴不定,喜怒不定莫名其妙的很!
黃鴻飛雖然大大咧咧,但此時也覺出些不對勁來,他狐疑的看看賀之洲,又瞧瞧明月,見她還是要死不活的模樣,忍不住擔憂的問道,“小周,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