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越說氣越大,只聽她衝著小晴道:“小晴,好生照顧小姐,我去找他。我真看錯那姓趙的了。”
李清照神情恍惚,聽到皓月所說“我去找他”四個字方才醒悟過來,忙拉住皓月道:“不,不。你不要去,趙公子不曾拒絕我,更不曾羞辱我。”
“那小姐為何這般痛心?”小晴道。
皓月也道:“是啊,小姐快說,有何冤情,我們不行,讓老爺出面。他趙家受貶,皇上正冷落他們,而老爺又受寵,叫老爺告他們一狀,替小姐出氣。”
“對啊對啊。”小晴也說道。
李清照深眸之中飽含幽怨,衝著皓月道:“拂露,你……”一提“拂露”二字,她便又想起來那句“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了,因此又是傷心萬分,無法說話。
皓月擦著鼻子泣道:“小姐,我叫皓月,不再叫那名字了。”
李清照哽咽一聲,便道:“清照將你們視如姐妹,也不瞞你們。我今日前去赴約,還未走到,便見趙公子與那蔡雲兒在賞心亭內,有說有笑,趙公子,趙公子還將那封信給了蔡雲兒。”
言即至此,李清照又啜泣了起來。
“不對啊,趙公子要見你,怎麼又和那蔡雲兒在一塊兒?”小晴問道。
皓月衝著小晴道:“這還不明白嗎?趙公子將那封信都交給蔡雲兒了,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小姐。”皓月叫了李清照一聲,“撲通”一聲便跪下了。
李清照不明其意,連忙伸手去扶皓月,道:“皓月你這是何意?”
皓月泣道:“婢女看走了眼,說什麼趙公子一表人才,是個專一的人。是奴婢的錯,若不是奴婢,小姐怕是也受不了如此傷害。求小姐責罰。”
皓月正說著,只聽“撲通”一聲,小晴也跪下了,道:“奴婢也被那姓趙的給矇騙了,說什麼要與小姐相會,說什麼,說什麼……”她漸漸嘴都不利索了,說不出整話來。
皓月道:“給什麼瓊琚,原來都是為了騙小姐,我還那麼傻,替他傳話。他折騰了半天,就是要小姐難堪嗎?”
事已至此,李清照又能再說什麼,她本來嚮往著李清照的幸福生活,可是卻遭到這般打擊,一時受不了,內心極度壓抑,雜亂的心情頓生。
李清照扶住皓月與小晴的肩膀,大聲泣道:“寒蟬悽切,驟雨初歇,柳三變是與故人相離而泣,我呢?我一個閨中女子,只能與那無情之人相離,一個人在此默默地哭泣了。”
“姓趙的是個紈絝子弟,小姐多才多藝,大家閨秀,何必與他一般見識?老爺是元佑黨人,受得朝廷重用,門下子弟萬千,才郎更是不計其數,小姐忘了他,以後再尋得一個好郎君便是。”小晴也是邊哭泣著邊說道。
忘了他?那隻不過是局外人的寬心話罷了,內心深深愛慕對方,又豈是說忘便能忘了的?自已若依然是個大學生,被人甩了也還能自我調節心理,現如今自己成了李清照,性格也成了她的性格,愛慕之深,又怎能自拔?
李清照兀自搖搖頭,不說話了,望著前方燈火輝煌的路,李清照反而覺得更加蒼涼。
第十七章 談話
夜幕之中,李清照輕撫著皓月與小晴的肩膀大哭了一場。
痛哭了許久,李清照漸覺得哭得累了,便起身來,突然想道:“我哭只是解我個人的愁,而她二人竟一直在此抗著我,也該累壞了吧。”
李清照“呀”了一聲,眼淚也顧不得擦,便忙伸手去扶起皓月與小晴而人,道:“姐妹們累壞了,怎麼還跪在此處?快快起來。”
皓月見李清照慌忙瞧著自己與小晴,內心痛苦之外,又多了幾分欣喜,不想小姐如此關心自己,如今的富家女中盡皆嬌寵之人,又有誰能像小姐這般待人至誠呢?